有馬匹,有馬伕,說明上官元把事兒辦成了。

馬槽裡的糧草還有許多,說明人剛走不久。

卞玉樹靈機一動,忙去往吳王“定”的那間房。

果然,如她所料,御用香還有半柱的樣子。

“半柱香前人還在,屋前沒有人見過府中人出去,側門後門依舊上著鎖。”

卞玉樹綜合探查到的資訊,得出了一個結論——所有人都還在這男爵府範圍內。

“密室?暗房?”卞玉樹做了獄吏這些年,宮中人弄一些暗道啥的也是常見。

她遂策馬來到當初負責轉手此宅的“宅莊牙人”處,問他要來了宅子的圖紙。

“伢記,這宅子有沒有什麼地道之類的?”

“有啊,每所宅子裡都有。”牙人指著一處耳房說,“這屋子下頭就有,爾等居然不知道?!”

“明白了。”卞玉樹一收圖紙,跨馬飛奔,不一會兒就回到了男爵府。

她把馬一丟進廄子裡就兩步並做一步朝那耳房直奔過去。

居然在吳王定的專屬屋子裡有個密室?

卞玉樹後悔剛才來這兒檢視焚香時沒四處打探打探,白白浪費如此寶貴的光陰。

問題是開密室的機關在何處?

卞玉樹四處敲敲打打,推推拍拍,看到有圓柱體的物件便擰一擰,不放過任何一種可能性。

功夫不負有心人,在吳王案几後的書櫃處她發現了貓膩。

她將案几上的“銅雀燭臺”先向右擰,爾後用力一推書架,書架轟隆隆露出了後頭的密室入口。

卞玉樹大喜,忙側身貓了進去。哪知門突然就關閉上了。

“所以這是條有去無回的路?”

卞玉樹管不得那麼多,只能硬著頭皮前行。

這密道燈火通明,顯然有人已經事先來過這兒,還點了火把。

沒有岔路便一條道走到黑。卞玉樹疾步快走,不管路彎彎繞繞,不管它像沒有盡頭。

到底人在哪兒?!卞玉樹從大喜轉而有點兒悲觀了。

大約跑了半個多時辰,前頭開始出現隱隱約約閃閃爍爍的光點了。

卞玉樹加快步伐,一個勁兒地向光點處衝。

只見她猛然推開一扇門,突然就豁然開朗起來。

但……居然來到了戶外。

卞玉樹帶著滿頭問號四處張望,見前方有淺灘、有竹林。

而從半月淺灘東行數百米至旁側小道上可見一溪,水尤清冽,涓涓潺潺,聞其浪聲,如鳴佩環,且隱在了蔥鬱草木之間,不見拾水人影,環合在四周的唯有翠蔓的篁竹與青樹。

“好個清幽地!”卞玉樹對這兒的環境讚不絕口。

這兒一切顯得透明、清新,只是氣溫有點兒低,卞玉樹不禁抱臂。

無論是小溪東岸的巍峨峭壁,還是西岸的嶙峋怪石,上頭居然統統覆蓋著一層薄薄的白雪,銀光爍爍,恰與溪水的波光粼粼相得益彰。

美景如酒,酒醉人心,卞玉樹突然聽到似乎有人說話。

她循聲抬頭,只見樹梢枝葉間正坐著一人,鼻若懸樑、唇若塗丹,一雙眸子深邃如清潭。

她姿容既好,神情亦佳,一身素衣一頭墨髮,加之玄紋雲袖隨風擺動,出塵之姿至美,但個子小巧。

卞玉樹定睛一看,這不正是她苦苦尋覓之人嗎?

可她為何上了樹?為何一副類似於醉酒的模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