樂陶陶以為侯爺給徐娘子買了宅院,準備金屋藏嬌。

徐娘子朝她翻了個白眼,道:“那樣豈非阿姨我也成了外室了?”

樂陶陶笑呵呵地摸了摸後腦勺,說:“也是,大意了。以後阿姨是平妻,是侯府的三把手,可不得比這外室來得強?

不過呢,這外室雖被人諸多詬病,但是獨住,求個清淨。自由自在也挺好。”

“哪裡好了?”說到此處徐娘子似乎有氣,道:“外室的孩子只能算是私生子,名不正,言不順,也沒有繼承權,不能上族譜,不能認祖歸宗!誰想自己的孩子如此吶?!”

樂陶陶恍然大悟,忙說:“原來有這麼多講究。”

一定意義上,這些“舊規矩”還是保證了正室的利益。

妻、妾終究有別。

“挺好,挺好。”樂陶陶喃喃道。

幾人下車,徐娘子命小廝看著行李,牽著樂陶陶叩了門,一個婆子來應門,徐娘子則說:“和夫人約好的。”

婆子欠身讓幾人進門。

只見院內楊柳垂條,鞦韆輕晃,黃鶯啼鳴,夏鳥飛舞。一動一靜,相映成趣。

“好別緻的小院。”來客們無不讚嘆。

這兒的確別緻,但一人專用,獨進獨出,避囂習靜,似個精緻的雀籠。

幾人來到偏廳,婆子奉茶,坐定半天主人家才姍姍來遲。

徐娘子與樂陶陶忙放下茶杯,起身。

女主人說:“毋須多禮,娘子、姑娘喝茶喝茶。”

顯得尤為客氣。

這婦人是誰?樂陶陶不明所以。

這時徐娘子行了個屈膝禮,恭敬地說:“雅芝見過夫人。”

“雅芝?”婦人聽到徐娘子用“雅芝”自稱,問道:“所以娘子來信說將入卞氏族譜,是此事已成?”

“正是。”徐娘子回道:“雅芝不久將受提拔,大夫人說讓雅芝做平妻。”

“平妻?”婦人也是一驚,說:“那敢情好。侯爺這個大夫人識大體。”

“雅芝今兒個來,就是專門給夫人通報一聲,多謝夫人先前的指點。”

搞半天,樂陶陶這才知道原來堂上的婦人是侯爺的原配——丁夫人。

就是敢於和侯爺和離,獨自回孃家的丁氏。

這在當時需要何等的勇氣?!

侯爺啊,侯府大夫人啊,丁氏說不要就不要了,硬氣!

對此樂陶陶肅然起敬。她跟著起身行禮,問安。

“這位姑娘生得好生水靈。”丁夫人誇樂陶陶說:“與娘子一般模樣。”

她說樂陶陶和徐娘子有點兒掛相。

可哪會像?她們只是名義上的姨侄,又不是真的有血緣關係。

不過其他人不明就裡,都跟著說:“像,像,都一般好看。”

原來美女都是相似的,樂陶陶自鳴得意。

徐娘子便又說:“今個兒離了別苑回侯府,只得把侄女兒也一同帶上,沒給夫人打招呼,唐突了。”

“無妨。”丁夫人並不介意,還說:“我這兒好久沒這般熱鬧了。姑娘好看,我看著高興。娘子不必介懷。來,喝茶。”

樂陶陶聽話,一杯清茶下肚,口齒留香。

放下茶杯,徐娘子有點兒躊躇,但終究是問了:“夫人不怪雅芝唐突,那雅芝便再放肆一回,可好?”

樂陶陶瞅見丁夫人的臉色驟然一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