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

話畢,少年一轉眼消失在了夜色當中。

樂陶陶尚未來得及好好道別,便只好朝他遠去的方向喊道:“保重!記得練劍!”

她的呼喚激起飛鳥一片。

不知少年聽見與否,半晌,似乎傳來一聲拉得極長的“哦~”。

那是人聲、鳥鳴,還是獸吼?

樂陶陶不知道,她只曉得繼續前行。

到了水邊,她乾脆地褪淨衣裳鞋襪,一個猛子扎進去,暢遊、盥洗。

不等乾透,她即將長髮高高束在頭頂,插一根木簪固定,換上一整套墨黑,作夜行裝扮。

路在何處,要會何人,她早已心中有數。

直至到得莊前,她陡然拔高身形,踩著門前蒼樹一圈圈急速盤旋,輕巧摸近內院,側身入屋。

“來了?”黑暗中一把男聲如此問道。

“啪”一聲,樂陶陶將剛換下的髒衣裳打成的包袱往桌上一扔,說:“餓死了。”

“來人,上菜。”

“沒冷吧?醫師說我不能吃冷飯冷菜。”

“一直命人替你煨在灶上。”

“那好。對了,放點辣椒,我剛洗的冷水澡。”

“你能吃辣?”

“可以啊。”

“還是別了,毀嗓子。”

樂陶陶:“……”

“你怕受寒多吃點熱飯熱菜即是。”

正說著,門開了,小廝端來一鍋“雜燴”。

樂陶陶說屋內烏漆墨黑的無法動筷,主人便命小廝掌燈。

昏黃的火光一下子將角角落落照亮,她看清了吃食是“鍋仔”,而主人則是一位臉色慘白、骨瘦伶仃的美男子。

他捂嘴才輕咳了那麼幾聲,近身婢子便又是撫背,又是遞水,一臉憂色。

“不妨事,下去吧。”他柔聲細語欲將人遣下。

但人不走,他跌下臉來,下人們只得欠身出屋,留他與樂陶陶兩人在屋中說話。

“如此絕色,還不收了她?”樂陶陶一邊說笑,一邊狼吞虎嚥起來。

她指的是他那名貼身婢子。

“你一來,她便不貼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