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事當前,兒女情長之類的只能暫時放一放。

必須先穩住了曹操,否則,許都城即將面臨一場血雨腥風。

他把清河抱回屋內,對侍女們叮囑道:“一旦小姐醒來,立馬去找我,決不能耽擱!還有,華佗若是來了,也立馬叫我回來。明白嗎?”

侍女們知道問題的嚴重性,都不敢說話,只默默的點了點頭。

程陽走到門外,帶著滿寵,一溜兒小跑來到了曹操院中。

此時,曹操正在午睡,仍然未醒。

程陽穩了穩心神,與滿寵對視一眼,緩步走到院內,對守門的侍衛說道:“麻煩你們稟告一聲,就說長史程陽,與縣令滿寵,有要事求見。”

侍衛們搖了搖頭,答道:“長史,你在司空府住了這麼久,應該知道司空府的規矩。咱們的司空大人,夢中好殺人……”

程陽沒空跟他囉嗦這些,扯著嗓子吼道:“主公,主公,大事,出大事了……”

侍衛們面容恐懼,噤若寒蟬,好在曹操並未計較,披上衣服,從屋內走了出來,笑著問道:“什麼事?值得如此大呼小叫的?”

程陽低下頭,語音沉重的道:“主公,大公子他,他被人給害了……”

一句話,令在場眾人頓時懵了。

曹操臉色一僵,眼皮跟著狂跳,可在他心中,仍沒想過曹昂能出什麼事,哪怕在聽到程陽說,曹昂遇害了,他仍然心存一絲僥倖。

過了片刻,見大夥都不說話,曹操便勉強笑了笑,追問道:“昂兒受傷了?怎麼這麼不小心?還是說,他,他突然生了什麼……”

本來,曹操想問程陽,曹昂是不是生了什麼病。

可一瞬之間,那個病字,他怎麼都說不下去。

他與清河一樣,不知怎麼的,眼淚突然就嘩嘩的流了出來。

一直流,一直流,哪怕曹操臉上還掛著勉強的微笑,可他的眼淚,總在不停的往下流,止都止不住。

程陽見狀,悲嘆一聲,如實相告道:“主公,大公子他,他,他被夏侯楙給,給害了……”

曹操心裡猛的一抽,表情瞬間大變,他連連搖頭,失聲否認道:“怎麼可能呢?夏侯楙不是被軟禁在家?他怎麼可能會害了昂兒?曹昂呢?曹昂?曹昂,你們幾個,去東院把曹昂叫來……”

“主公!”滿寵實在看不下去,站出來說道:“大公子已經沒……”

“你給我住口!我讓你住口!”曹操氣喘吁吁,怒目圓睜,盯著滿寵吼道。

他不敢相信,他也不願意相信。

他告訴自己,曹昂活得好好的,一定活得好好的。

滿寵還待要說,可曹操已經跳了起來,從侍衛腰間抽出寶劍,就要往他身上砍去。

好在滿寵反應快,騰騰騰往後退開散步,這才保住了一命。

但饒是如此,他仍被嚇出了一身冷汗。

曹操丟下寶劍,推人眾人,扭頭便向東院走去。

誰知,就在這時,曹洪、荀惲,一邊哭喊著,一邊跑了回來。

二人身後,幾名軍士手中,抬著一副擔架。

擔架上蓋住白布,顯然是個死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