諸葛亮面無表情,搖了搖頭,答道:“其實,沒有什麼關係。”

一聽這話,馬鈞的臉色瞬間變了,“你,你們沒什麼關係,怎麼會如此親近?東家他,他又怎麼會允許你在此處自由出入?”

莊園裡的工坊,以前是打造農具的地方,現在,已經變成了程陽的實驗基地。

能夠出入的人,除了馬鈞及其弟子、程陽及其曹操,其他人一律不準。

曹昂,目前都沒有這個資格。

諸葛亮見他反應如此之大,笑了笑,打趣道:“剛才我逗你玩呢,其實,我與你們東家是好朋友。”

聽到這句話,馬鈞這才鬆了口氣。

但是很顯然,他已經起了戒心。

尤其是在仔細回味諸葛亮這段時間的言行舉止後,馬鈞更加確定:他是來偷師的。

不管是有意還是無心,也不管是為了東家還是別家,這小子在短短几天內,把工坊裡的秘密全都記載了腦子裡。

萬一,他偷偷溜了,跑到了敵軍陣營中,那,那對東家來說,豈不是損失重大?

想通這一點,馬鈞便刻意的與諸葛亮拉開了距離。

同時,他也偷偷跑到程陽面前,低聲暗示道:“東家,孔明那小子,是您的什麼人?”

“您,是否信得過他?”

因為孔融、禰衡的關係,以及青苗之法,程陽暫且沒功夫搭理馬鈞,更沒閒情去掰扯與諸葛亮的關係。

他只是輕輕的揮了揮手,吩咐道:“工坊的事情,你一人可以做主。至於諸葛亮和黃月英,是我的朋友。你也可以代為關照關照。”

朋友這個詞,牽扯極遠。

兩個並不怎麼熟悉的人,在見了幾次面後,也可以稱為朋友。

兩個有著過命交情的人,既知己又貼心,也可以稱為朋友。

這裡面究竟要怎麼把控,馬鈞摸不清楚。

他便放緩了工作的進度,把新型號的好鐵好鋼,暫且擱置起來。

把新一代的兵器模具、鎧甲模具,悄悄的藏了起來。

隨後,工坊中留下的或是可有可無的舊樣品,或是諸葛亮已經參透悟透的,沒必要隱藏的工具。

他這點小心思,自然瞞不過諸葛亮。

諸葛亮只是笑笑,沒當回事,依舊每天每天和馬鈞套近乎攀交情。

甚至,連馬鈞新帶的幾個徒弟,諸葛亮都要結交一番。

這事,馬鈞沒法對外人說,也不知道該怎麼跟程陽開口。

他一邊思考,一邊觀摩,想在一個恰當的時機,對程陽和盤托出。

然而,這個時機還沒到來,諸葛亮突然不再去了。

他待在莊園的一處靜謐小院中,每天每天思索著這段時間偷到的知識,將他們寫在紙上,然後燒掉,再寫在紙上,再繼續燒掉……

以此確保,自己能將所有的知識全都銘記在心,能將所有的工藝全都融會貫通。

這番動作,馬鈞不知道,程陽更不知道。

然而,被黃月英發現了。

她站在院落之中,遠遠瞧見諸葛亮又寫又畫,寫完畫完之後卻不儲存,反而全都燒了,便忍不住走了過去。

“師哥,你幹嘛呢?”

諸葛亮突了一跳,但他表面上不動聲色,隨手將手稿扔進火爐,等到灰飛煙滅時,這才微笑著答道:“沒幹什麼,閒來無聊,隨意擺弄些字畫。”

“師哥,你那紙上寫的,可不是字畫。是機械,確切的說,應該是重型兵器!”

“你,揹著程陽,到底在幹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