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過書信,開啟一看,上面寫道:“龐某若是逃不出徐州,陳家一門必當為我陪葬。你與曹操的勾結,必會被呂布得知。”

陳珪心中一顫,被唬的面如土色。

他二話不說,騎著一匹快馬,徑直往城外衝去。

龐統,全部推算出來了。

他知道陳某是曹操的間諜了。

之所以一直不說,就是想讓陳某保他一命。

如果保不住,他就會告訴呂布。

憑呂布的脾氣,一旦得知,非得殺光陳家滿門。

陳珪心中惶恐,一路來到城外。

此時,龐統肩頭、腿上都是血跡,顯然在逃亡時,因不肯乖乖就降,被張遼刺傷了。

鮮血滴滴落下,在白雪之中,如一朵朵盛開的桃花,煞是好看。

眼見陳珪來到,龐統忍不住笑了起來。他點了點頭,對張遼道:“張將軍,龐某早就說過,呂布不會殺我,他早晚都有用得著我的時候。所以,這才派了陳先生過來。”

陳珪一聽,急忙附和道:“不錯!鳳雛先生乃天下名士,呂將軍深明大義,怎會對他動手?剛才在府衙之中,不過是一時衝動而已。眼下,呂將軍已經追悔莫及了。”

對於二人的話,張遼將信將疑。

如果說,呂布要殺龐統,他絕對相信。不只是龐統,哪怕呂布要殺陳宮,他也信。

可陳珪的話,也不無道理。萬一呂布回過神來,錯殺了好人,所有罪責豈不全落在了自己頭上?

張遼深吸一口氣,對陳珪抱拳道:“既是陳先生所言,張某便信了。兩位,請隨我回去。此事到底該如何處置,請我家主公發落。”

陳珪表面上不置可否,可心裡卻掀起了陣陣波濤。

龐統,始終是個禍根。他回去之後,會不會向呂布告發自己,以此來邀功?

而且,龐統也必然留了後手,只要他一死,怕是自己的間諜身份就要曝光,那陳家一門,誰也逃不出去。

陳珪咬了咬牙,決定冒一個險。

他轉身盯著張遼,微微笑道:“文遠老弟,呂將軍說,放了龐統,讓他自生自滅。”

“嗯?”張遼微微蹙眉,“主公當真這麼說的?”

陳珪點了點頭,將張遼拉到一邊,低聲說道:“龐統名頭太大,不能殺,你我都心知肚明,呂將軍也清楚。不過,咱們徐州是容不下他了,陳宮也好,王楷也罷,都和龐統不對付。就算呂將軍本人,也見不得他在跟前晃盪。”

“這等人,殺,不能殺;留,不想留,只能放他走了。”

張遼是何等人物,一聽這話,便知道其中有假。

他盯著陳珪,質問道:“先生,你跟我說實話,是不是你想要放走龐統,所以故意拿主公的名頭來壓我?”

“怎麼會呢?確實是呂將軍的意思……”

“既是如此,請拿主公令牌一看。”

陳珪呵呵笑道:“出來的急,哪裡有什麼令牌?文遠老弟,莫非你連老哥我也信不過?”

張遼哼哼冷笑,右手已經悄悄摸到身後,準備抽刀了。

陳珪見狀,知道沒法再繼續扯謊,事到如今,只能拼命了。

然而,憑張遼的本事,哪怕他倆聯手,也沒有任何可能。

就在這時,陳宮身跨快馬,向這邊狂奔而來。

一邊跑,他還一邊喊道:“張將軍,切莫動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