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七走出村子,順著熟悉的泥濘的土路向家的方向走去,此刻天空正好處於半黑不黑時。

“嗡嗚,嗡嗚。”遠處傳來一輛車轟鳴的聲音,小七平和的心態突然警惕起來,空中飄來一股熟悉和預警的氣息,這種氣味是狗在遇到危險驚駭中尿出的尿液產生的,而且這股氣息的氣味尤其濃烈絕不是一隻狗能夠發出,至少有很多狗交雜混合在一起才能產出。

“草!”不管這車是不是駛向自己,可以肯定的一點是,自己遇到了盜狗的了,剎那間一股不妙的心態在心間跳躍,跑!這是此刻唯一能做的。

悠閒的八字步早已拋棄,慌不擇路的逃跑已無需姿態,家的方向是它脫離險境的避風港,四肢並用,尾巴輕夾,風聲在耳邊不斷咆哮,樹的身影由前至後不斷閃動,路兩邊的野草野花被後面追逐的汽車引擎震的微微發顫。

近了近了!喘著粗氣的小七離家越來越近卻升不起半絲欣喜,不敢停歇的片刻也證明著後面的車跟的越來越近。

“汪汪汪。”高聲的向著主人家方向呼救著,它知道只要主人此刻走出房屋它必能得救,因為它感覺身後的車已經近在咫尺,一張巨大的魔爪正伸向自己,那巨大的陰影已經籠罩到自己頭上。

小七發出撕心裂肺的求救聲戛然而止,是的!它只感覺眼前一黑就失去了意識。

“哐。”而不遠處的宅院一道門被憤怒的開啟,男主人手持一根木棍怒不可遏吼道:“該死的,打擾老子辦事,老子非打死你不可。”他為何如此暴怒是有原因,今天難得休息,孩子去了城裡親戚家,只剩他和老婆度過二人世界,正來了某些雅興,就被小七那似哭非叫的吠聲打擾,所以他很憤怒,提著木棍幾步走到狗窩前卻沒有發現小七身影,只看見一輛小型貨車在不遠處掉頭離去,男主人嘟嘟嚷嚷轉身回屋:“這條該死的狗又跑去哪了?”。

當小七再次甦醒的時候身處一個擁擠的鐵籠中,周圍三十幾個鐵籠關押著大大小小五六十隻狗,小型狗是幾個擠在一個鐵籠裡,身材高大的狗則單獨擁有一個鐵籠,不過鐵籠的尺寸和大型犬臥爬的尺寸相差無幾,想要活動那是異想天開而已,所以大部分的狗都臥爬著,只有那些擁擠在一起的小型狗才能有站立的空間。

“哦,天啊!我們這是要去哪裡?”

“白痴,我們被偷了。”

“主人,主人,你在哪裡,快來救救我。”

“喂,你這該死的,你身上好臭,滾遠點。”

“你說什麼?想打架不成。”

“救命啊!有沒有人,救救我,我想要回家。”

車廂裡的爭吵、議論、求救聲紛紛攘攘,熱鬧的氣氛下隱藏著緊張和徘徊不安,小七環顧四周突然發現兩個熟悉的身影,斑斑和黃鼠正被關在對面的鐵籠中看起來無精打采。

“黃首領,斑首領!”處於不安驚恐階段的小七對著熟悉的兩個身影高聲呼喊著。

嘈雜的車廂,小七的叫喚帶起了一陣嘲笑。

“這逗逼,在叫誰首領?”

“誰知道,首領多了去了,你看到那隻眼睜目瞪的大花狗沒有,那是我以前的首領,現在還不是跟我一樣,我呸,我怕它個鳥,還首領。”

“就是,就是,那都是以前的事了,現在誰怕誰啊!”瘋狂的辱罵和嘲笑聲如潰壩的洪水激湧噴發,遏抑的情緒找到了宣洩的出口,一時間群情鼎沸,正在互吵互鬧的,互相埋怨擁擠的,看不慣隔籠而罵的,求救的都不約而同停止爭鬥,然後開始破口大罵以前的首領,但更多的是罵著那些被關在籠子裡認識的首領。

漫天飛舞的髒話,從首領的身體各部位一直罵到後代,那些氣急敗壞的首領憤怒的撕咬著鐵網後也隔空對罵著,無非是些小子,等我出來,看我怎麼收拾你。

小七目瞪口呆的看著眼前這幕,它萬萬沒有想到因為自己呼喊以前的首領會引起更加激烈的吵罵,它驚愕的看著不停對罵的雙方,只要那些首領吃癟時就會引起的群體鬨笑和更加猛烈的語言辱罵。

這正應了那句屋漏偏逢連夜雨,龍困淺灘遭蝦戲,這種戲弄更多的是把自身困境憂慮轉移到身處同樣境遇且更強者的身上來尋求慰藉得到內心的快意,也有的是發洩以往被欺壓時的憋屈。

小七沉靜了,它的性格本就隨遇而安,習慣了接受被動,它有些失落的趴著,眼睛卻盯著黃鼠和斑斑的方向。突然斑斑睜開雙眼,或許它是被周圍的喧鬧給吵醒,它看到了小七,眼神中先是驚愕,然後是無奈接著用招牌式的微笑對小七點了點頭接著閉上了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