轉過巷子的小七,來到一個停工的村屋地基處,這個雜亂的地方,堆積著公分石和鋼筋、水泥等建築物。

在這些建築用料的後面,四條咖啡色的泰迪和一條灰色土狗,正戲耍著,撕咬著一條雪納瑞。

被包圍在中間的雪納瑞,身形狼狽,在地上左突右閃,然而它的掙扎只是做著無用功。

作為一條不擅長戰鬥的狗,它早已在圍攻者的攻擊下,傷痕累累。

被牙齒撕開的面板,溢位的血,沾滿了灰塵凝固的毛髮,那一聲聲恐懼和痛楚的哀求聲,顯得可憐之極。

可對於進攻的一方來說,它們用著戲謔的言語,享受著雪納瑞哀嚎的聲音,滿臉興奮的神情,彷彿在享受某種病態的滿足感,沒有憐憫,更沒有因為同樣的物種而手下留情,如同不共戴天的敵人,招招致命。

“住手!”小七怒喝一聲,跳了出去,阻攔在這條雪納瑞的前面。

小七出聲制止,並不是由於突發善心,只是它認出那條被圍攻的雪納瑞,正是先前祠堂裡,遇到的丁丁。而那條參與圍攻的灰色土狗,卻是小灰。

雖然時隔多年,但小七一眼便認出了,當年那個跟隨自己的小弟。

它疑惑小灰怎麼會和這幾條泰迪狗廝混在一起?斑白不是說,逐漸被淘汰的土狗都選擇留下傳承?外來的名犬也欣然接受村裡的傳承?可眼前所見的一切,又說明了一切沒有那麼簡單?

突如其來的狗,打斷了圍攻方的節奏,小灰和那幾條泰迪犬,先是被嚇了一跳。

但在看清來者,只是一條流浪狗後,目露兇光的敵視著小七。

小灰喉嚨深處,發出低沉的恐嚇聲:“流浪者,不要多管閒事?不然,別怪我們對你不客氣。”

“流浪者?”小七見小灰沒有認出自己,愣了一下,怎麼斑白都能認出自己,小灰居然認不出自己。

小七不知道的是,此刻的它在別的狗眼中,骯髒的皮毛,一副邋里邋遢的模樣,同流浪狗有區別嗎?

“我是點點。”

小七泰然的說出了這個名字,很久以前,它更喜歡別人稱呼它為小七,但現在,它又同樣在意點點這個名字,而且在這個地方,沒有小七隻有點點。

目露兇光的小灰聽到這個名字,呆愣了一下,然後上下打量起,眼前這條邋遢不堪的流浪狗,尋找著關於點點的痕跡,時間雖然會悄然的改變著每種生命的樣子,但整體輪廓,任舊能夠辨認,而且小灰堅信,在這個村裡沒有哪條狗會願意冒充點點。

小灰在確認這條流浪狗的確是點點後,眼神變得更加陰冷,多少個輾轉反側的夜晚,這個魂牽夢繞的名字讓它失望和痛恨,本以為今生難以再見,想不到還能相遇。

它從嗓子中發出,似哭似笑尖銳的鬼吼,然後大呼一聲:“叛徒,你還敢回來。”

這句叛徒它醞踉了多久,遠的連自己都想不起來了,這一聲大喝,如同積壓多年的心事,終於找到宣洩口一樣。

“叛徒”兩個字,鏘鏘作響!響徹四周的,不僅讓跟隨在小灰身旁的四隻泰迪犬目瞪口呆。

就連傷勢嚴重,倒在地上的丁丁,望向小七的目光,都露出難以置信,它認出了眼前這條流浪狗,當時它那寂滅般的氣息,還嚇住了所有正在聚會的同類。

小七也被這句叛徒罵的有些懵逼,以前的敵人沒有嘲諷自己,反而能夠像朋友一般熱聊。倒是以前的故人,變成了怒目可憎的敵人,世道無常,有些事情,總讓人措手不及。

“我。”小七片刻失神,想要解釋,未及開口。

就被小灰粗暴的打斷了:“叛徒,既然遇到我,就別想走了,黃鼠對於你的懲罰太輕了,像你這種背叛者,死才是應得的審判。”

小灰話音剛落,整個身軀如箭一樣,飛向小七,那嗜血的雙眼,透露出即將完成某種夙願的亢奮。

看見飛撲而來的小灰,小七隻得被動迎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