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黑趕忙“汪汪”的回應著然後轉過身深深的望了眼大黃說:“我先走了,只是希望你別來的太早”。然後扭頭就跑了,並未跟小七打招呼。

大黃看著遠去的大黑流露出不捨和難過,一直默默的注視著大黑的身影消失不見,依舊捨不得離去,直到許久許久,太陽即將落山,男主人的招呼聲傳來,大黃才一步三回頭的緩慢離開。

歡快的果園之行因為大黑的出現,致使回去的路上有些壓抑,不明白其中含義的小七依舊不明白,但它明顯能夠感覺出大黃雖然如同往常一樣幫男主人領著裝滿水果的籃子回家,可它的目光時不時就轉向後方。

晚飯的時候大黃並沒有吃多少,就回狗窩裡靜靜的待著,留下小七一犬大快朵頤後同小主人在院子中嬉鬧。

夜空降臨回到狗窩中的小七不解今天的一切,幾次望向傷心的大黃後想要安慰,卻又欲言又止。

“哎。”大黃深深的嘆了口氣,自顧凝望前方的黑夜說:“你知道大黑要走,我什麼難過嗎?”

“我給你講一個故事吧,以前我像你一樣小的時候從村裡來到這裡,我已經不記得我的第一戶主人是誰,當我被領養到這裡的時候,有一個大花狗在,它是一隻純種的本地狗,而且是一條忠心的狗,它一直看守這個家,從未失職。在我眼裡是這樣的。”

小七問道:“然後呢,它去了哪裡。”

大黃沒有回答,沉默!沉默!寂靜的沉默!野鳥在空中的叫聲迴盪不覺,夏蛙的呱響格外刺耳。

片刻後大黃幽深的雙眼時而閃過迷惘、時而閃過恐懼、時而又帶著堅毅,最後微微裂開嘴唇,用沉重的嗓音緩緩說道:“走了,去了很遠的地方,在我長大後的某一天,它被吊死在了那顆歪脖子樹上。”

順著大黃的眼睛看過去,小七看著院落中不遠處的那顆光禿禿歪脖子樹震驚了,原來走是死的意思?死便是走?而死又是什麼?許多疑問讓小七的眉頭緊縮,它頭一次聽說這個詞語,感覺很陌生卻又很熟悉,同時夾雜著絲絲恐懼,如同出生就伴隨著知道一樣,可總也不能闡述。

大黃接著說道:“所以第一次看見你,我顯得不友好,因為你讓我感到不安,有些時候夜裡醒來。我很想咬死你,這或許能解除我的恐懼。”

聽見這句話的小七趕緊往窩邊挪了挪,生怕大黃髮瘋真的要死自己,而且這樣也能讓自己更安全一點。

大黃毫不在意小七的動作靜靜望著那顆歪脖子樹靜靜的說道:“你放心,我的前任沒有咬死我,我也不會咬死你,它走了我來了,我走了你來了,這不過是一個開始和結束的輪迴”。

小七感受不到大黃的敵意,提到嗓子眼的心放了下來,才有些天真的反問道:“那你們為什麼不跑,跑了就不會死了。”

大黃轉過頭油綠的雙眼在黑夜中格外明顯,緊盯著小七仔細大量著眼前的這個小不點,直到小七受不了這麼目光才緩緩開口問到:“你的母親真是一隻薩摩耶?”。

“是的,我跟你說過的,我沒有騙你,哼,原來你一直不相信我。”

“對,以前我不信,因為你的外表和我們一樣只是花色不同,現在我信了。”

大黃沒有理會有些憤怒的小七接著說道:“海水的靈魂是海洋,樹根永遠紮在土地上,狗永遠依附與人,而你現在不會懂的,因為你不是一隻土生土長的狗,你不會明白這裡對我們意味著什麼,這裡不僅是我們的家,也是我們的根,也是我們的歸宿。守護這裡,死在這裡,就是我們的堅持,因為有時候死去比活著更能得到尊重。”

“尊重?什麼是尊重。”

“一隻狗活一輩子的意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