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張來到一處無人佔領的空地上,解開摩托車上的鐵籠放到地上,一個販狗攤位就齊活了。老張從右上衣口袋中拿出香菸吸了一口。

正巧一個熟識老張的中年壯漢邁著八字步,右手用繩子拴著幾隻小馬犬到老張面前打趣到:“老張怎麼帶一群土狗來,你家那隻不是薩摩耶嗎?你不會是混的連土狗也偷吧”。

老張吐了口菸圈,順勢遞了根給中年漢子說:“老李你就別打趣了,你倒好這幾隻小馬犬肯定能賣個好價錢”。

被稱作老李的漢子也點上香菸,滿臉驕傲的回到:“那可是,看沒看見,純種的,我可是花錢去找了公馬犬配種的,整天喂的是精糧,剛剛就有人來問,1500一隻,我沒賣,這幾隻怎麼都要2000一隻把,你看這品相絕對值這個價,還有你還沒回答我怎麼會來賣土狗呢,哈哈哈”。

老張惱怒的看著老李:“去,去,別哪壺不開提哪壺,我也是倒黴透頂了。”

老李還想調戲一下老張,正好又有人來問馬犬價格,趕緊去討價還價了。

老張抽著香菸,羨慕的看著老李以買狗的人商討著價格,最終以1900元的價格又賣了一隻小馬犬。

老李抖了抖手裡的錢,得意的挑釁了一眼老張然後裝入褲袋中。老張看著老李的動作嘀咕一句:“呸,顯擺啥,去年老子賣的比這個還多”。

人有人之間的攀比樂趣,狗有狗之間交談的樂趣。來到市場後的四姐弟看著周圍那麼多的同類,彷徨的心漸漸平穩,甚至還好奇的東看看西看看。

“四姐,你看那是什麼狗,好大”

“六弟,你看還有那隻,好小,還有微微的捲毛好漂亮。”

“哇,那隻長得跟母親很像啊,還有還有那隻怎麼眼睛是藍色的。”

四隻小狗崽猶如好奇寶寶,完全忘記了剛才的憂傷,滿臉好奇的盯著這些大小各異,品種不一的狗驚奇的議論著。

正在此時一個穿著軍綠色襯衣,藍色補丁褲子大爺指著老六問老張:“這隻狗多少錢?”。

老張一看生意上門趕緊吹噓起來:“大爺,這可是雜交薩摩耶的品種,你看這樣把,200元,200元你帶走。”

老大爺眼睛一瞪橫聲說道:“扯犢子玩意?當大爺好欺負,這隻土狗最多80元,要就賣,不賣滾蛋,那邊多的是,200元,你怎麼不去搶?”

老張被慫的一臉尷尬,趕忙補充到:“大爺,80元太低了,要不100把。”

老大爺直接無視了老張的報價轉身要走,老張這時候有點著急了,因為這個老大爺並不是第一個問價的。雖然這四隻狗崽的確有都有薩摩耶的血統,但做了多年的狗販子他,豈能不知道純種和雜種的價格那是天差地別,最重要的是這四隻小狗崽繼承的基因大多數來自土狗,這都快站了一上午因為價格的問題沒有賣出去一隻,還被一旁的老李看了不少笑話。

老張心念一動想到:賣不完回去又被那惡婆娘一頓奚落。算了,算了!多少就多少,賣完好回家,心一橫應承下來:“大爺賣了,80就80。”而正在籠子熱鬧議論中的老六,在不知覺間被從天而降的一隻巨手提了起來,還來不及和姐弟話離別道柔情告珍重中,整個身影就消失了在雜亂吵鬧的市場中。

小七它們這次沒有剛開始從屋子中出來的不安彷徨,因為剛剛它們也見到了很多狗都是在不知不覺中被陌生的人帶走,它們迎來了新的主人,現在它們唯一能做的只是平靜的看著老六的離去,內心默默祝福它能幸福。靈魂的深處彷彿有個聲音在告訴它們這是每一隻狗必須承受的第一步,親情慢慢遠離,感情慢慢淡化,忠於人才是一生的極致,而能夠選擇群居的是狼不是狗。

太陽已經慢慢的升到最高空,高溫使市場裡的狗伸出舌頭散熱,整個市場一下安靜了許多,偶爾傳來的討價聲訴說著市場依然在繼續。

老李終於賣掉了最後一隻小馬犬,臉上帶著喜悅對老張說道:“看沒看見,跟搶一樣,分分鐘鍾賣掉,這錢又夠我打斷時間麻將了,怎麼還有3只沒賣掉啊。”

老張呸了一口:“老李,你他孃的,損了我一上午了,你還好意思說。上次不是你放我鴿子,我會跑去下象棋?會被一隻土狗給上了種”。

老李一聽那天的事情趕緊滿臉堆笑解釋到:“好,好,都怪我,怪我,這樣把,今天我有錢了,你看前面那幾只土狗挺不錯,這樣吧,晚上我請你喝酒,怎麼樣,吃燉狗肉,當和你賠禮道歉,咋樣”。

老張聽到這話滿臉怒意才消散一副算你上道樣子微微點頭到:“這還差不多,趕緊去買,對了選只肥一點的,我一會到你家去,備點好酒,對了多放點香菜”。

老李哈哈一笑:“得嘞,哥也不是第一天混狗市場啦,一定買只精壯的,包你滿意,哈哈哈”。說著轉身向前面的拴著幾隻大土狗的攤位走去。

老四聽著似懂非懂的話語問道:“五弟,他們為什麼賣了我們,又要去買狗。?”。

“誰知道,我好像聽說要大狗,什麼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