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前的一切都隨著她的死消失了,剩下的就只有無盡的黑暗。

然後,幽筠出現了。

“你…你怎麼…”郗子晴瞪大眼睛指著她。

“剛才的那些就是我的記憶。”她笑著說道,“別怕,我確實已經死了,所以站在這裡跟你說話的只是一縷殘留的念想。”

“那我剛才看到的畫面都是你給我看的?”

幽筠點點頭。

“那我現在是在哪?要怎麼出去?”

“在告訴你怎麼出去前,你得答應我一件事,否則我也幫不了你。”

“什麼事?”

幽筠鄭重其事地答道:“從現在起你就是我,我會替你應付長樂,但你必須保證,不論發生什麼,你都不能在他面前暴露真實的你。”

“可是,我又不是你,怎麼可能在他面前扮成你還不露餡呢?”

“這個你不用擔心,”幽筠再次提醒,“但你一定要記住,就算未來你會見到白水,也不能暴露你的身份,從你回到現實的那時起,你要時刻牢記,你就是幽筠。”

話音剛落,郗子晴就感覺被扼住咽喉的痛感,她拼命掙扎,看清眼前還是那個惡魔長樂,以為方才那些都是夢,卻聽見自己突然發聲叫道:“樂…樂…”

長樂的眼神立馬變了,臉部肌肉鬆弛的同時,眼淚也跟著滑落下來。

他微微顫動著薄唇,聲音彷彿從心底深處響起:“阿幽?”他看著郗子晴的神色也變了,他認得,那是她傷心時的表情,他急忙鬆開了手,嘴角顫抖著慢慢上揚,“真的是你嗎?”

“是我,樂。”郗子晴把自己的主導權交給了幽筠的影像,很快就讓長樂信服了。

長樂的目光裡又亮起了滿天繁星,眼淚淌得猶如滔滔江水,幽筠伸手去抹,他卻越哭越兇,握住她的手,開心得跟孩子似的:“你真的回來了,你終於回來了!阿幽,阿幽,阿幽…”

他不停地喚著她的名字,邊哭邊笑,一聲比一聲喑啞。

幽筠差點也哭了:“你這是做什麼?見到我不是應該開心才是嗎?哭什麼呀?”

“對,不哭,不哭。”長樂把眼淚擦乾,然後把她擁入懷裡,抱得嚴絲合縫,生怕她再溜走。

可是郗子晴被他抱著,心裡卻難受極了,可想起幽筠跟她說的,又不得不忍著。

“阿幽,”長樂捧著她的臉說道,“我不是在做夢吧?真的是你嗎?阿幽…”他看著眼前那張郗子晴的臉,忽然掠過一絲不安。

“阿幽,你是怎麼醒來的?那個郗子晴現在在哪?我分陰試了好久都沒有成功。”

幽筠答道:“怎麼,你在懷疑我?”

“怎麼會呢?我只是好奇。”幽筠看得出來他的這種眼神分陰是有了別的心思。

幽筠答道:“我的確是遇到了郗子晴,而且她很難纏,我也是花了好大的力氣才說服了她。”

“說服?”

“是啊,我要不是騙她說,這樣做是為了救她,她又怎麼可能答應讓我出來呢?”幽筠深情地說道,“樂,為了見你,我也只能不惜一切代價了,你不會怪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