郗子晴揹著個包裹準備離開上清殿,她走得不快,給足了他挽留的機會,沒想到走到門口,白水非但沒有挽留,而且還特意幫她把結界給開啟了,郗子晴當場氣得小跑出去。

她邊走邊罵:“什麼人嘛,就知道發火,你以為你是爆竹,一點就爆啊!虧我還想了一晚上要怎麼開口,哼,不聽人說話的壞貓!你就是求我留我也不留,整天就知道下下棋看看書練練武,都不知道陪我聊天,我才不稀罕待呢!”

她走到最近的一個池塘邊,拿起地上的石子,就往池塘裡擲,擲一顆,罵一句,看著石子擊打水面的破裂感,聽著水花湧動的叮咚聲,倒也解氣。

不知道扔了多少顆,她有些累了,心裡的氣憤也消散不少,她再仔細回味今日中午說過的話,確實有不少傷人的成分。

比如,她一上來就說他這樣“不好”,而她昨晚陰陰不是這麼打算的。

再比如,她說他是在綁架她,這個字眼太重了,換做是她聽了,也會生氣的。她怎麼能說出這種話來呢?小白那日的憂懼她有目共睹,不論如何,她都不該這樣說他。

再比如,讓他放她自由,說他活在過去,如此臆斷的辭藻只會加深誤會。

她其實很喜歡跟他在一起,過去是,現在也是,她不過是發發牢騷,想撒撒嬌罷了,事實上這些天長樂帶她去的地方,她更希望跟小白一塊去,雖然陪在她身邊的是長樂,但她更期望跟她一塊惡作劇的那個人是小白。

哪裡捨得真的離開呢?

她不禁甩甩腦袋,拍拍自己的臉:“阿晴,你怎麼能這麼快就服軟呢?小白他太強勢了,你如果一再退讓,以後不知道要被他欺負成什麼樣了呢!”

一會又嘟囔著嘴自言自語:“可是,我不想離開小白。”

同一個聲音反駁道:“哎呀,你怎麼這麼沒出息啊!這事本來就是他的錯,你只是在指證他的錯誤罷了。”

“可是,我好像說重了,傷了他的心了…”

“我覺得你就應該把話說清楚,否則他永遠都不知道自己哪錯了,俗話說,良藥苦口嘛!阿晴,你不能慫啊!”

接著,她小聲答道:“可是…要是他真的生氣不要我了怎麼辦…”

經過一番內心鬥爭,她最終得出了一個結論:沒錯,在小白麵前她就是沒出息,不過,沒出息就沒出息吧。

於是,她決定給他帶個禮物回去,好讓他陰白她的心意。

而此刻的上清殿跟炸了鍋一樣,方圓百米的人都被這裡邊傳出來的威壓給鎮住了,要麼頭痛欲裂,渾身乏力,要麼匍匐在地,兩股戰戰。

就連扶搖都感受到了那股洶湧澎湃的力量,並且在範圍內他的法力受到了很大的限制,剛施展飛行術,雙腳離地,還沒升高一米,施法就被強行中斷了。

扶搖心想,這樣的威壓若是持續久了,恐怕那些級別較低的小仙都會有性命之憂。他從那波動較大的威壓中讀出了情緒的起伏,而能發動如此威壓的人又屈指可數。

他第一個想到的就是白水,於是他只好強行劈開威壓,從暫時安全的通道里迅速飛了過去,來到上清殿。

越靠近上清殿,他感受到的威壓就越強烈,到了門口,那股力量達到巔峰,他知道自己猜對了。

“水水,快開門哪!開門,我有急事找你!”他一邊敲門,一邊說道,在白水威壓的削弱下,他已經沒法出入結界毫髮無損了。

他敲了很久,然而裡邊無人回應。

“難道不在嗎?不可能吧,這麼強的怨氣,要不是他,還能有誰?”說完,他集中精力,拓寬自己的視野,讓自己能夠看到門裡邊五十米的距離。

他確實瞧見了正在練劍的白水,卻嚇得不自覺地嚥了咽口水,當時就想跑,可惜晚了,他剛要收回目光,就被一雙怨念極深的眼睛給盯上了。

他急忙揉揉眼睛,那一下就像被針紮了似的,疼得刺骨。然後他就感覺有雙手在把他往殿門裡邊拽,他一睜眼就已經到了白水的跟前,無處可逃。

扶搖笑呵呵地想打哈哈:“水水,說來你可能不信,其實我只是路過。”

白水並沒有停下來,那把雷霆劍在他手裡來去自如,招式渾然天成,只見他突然使出一招朝扶搖而來。

扶搖一邊躲一邊埋怨:“別人生氣傷己,你生氣傷的可是一群人!你知不知道外面好多人都因為你的威壓而受了傷啊,而且我真的只是路過啊!”

然而白水並不打算停手,一邊打一邊答道:“我不管,誰讓你來得正是時候。”

“不是,你別一上來就動手啊,咱就不能先坐下來喝喝茶,聊聊天,比如聊聊你為什麼這麼生氣。”扶搖為了躲他的雷霆劍跑得氣喘吁吁,突然一招過來,眼看他來不及躲,只好閉上了眼。

可是預想中的攻擊並沒有來,他睜開一隻眼,竟看見白水已經收了劍,在亭子裡坐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