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於林墨帶來的豐盛補給,郗子晴吃飽喝足後到了夜裡就更困了。

可是經過昨夜打瞌睡差點把自己都給燒了,她哪裡還敢,只能強忍著睏意,把自己的臉掐腫了才勉強捱過了上半夜。

到了下半夜,她忍不住打了瞌睡,猛地一下,只聽“哐當”一聲,她的腦袋直接撞上了煉丹爐。這一撞直接把她撞醒了,然而取代睏意的卻是灼燒後的疼痛感。

那煉丹爐以三味真火供給熱量,溫度極高,平常她坐在外圍有老君的法陣保護,到她坐的位置溫度下降了大半,可這爐體的溫度沒有經過降低,足以把人的面板瞬間燙傷。

郗子晴疼得都快哭出來了,她想摸摸自己受傷的額頭,但稍一觸碰,便疼得難以忍受。

感覺自己的傷口已經開始潰爛,她如坐針氈,卻不知該如何是好,忽然想起老君給的取之不盡的水,於是急忙按下按鈕,俯身,讓水流沖洗自己的額頭。

可是很快,她就停了下來,因為在水流的衝擊下,傷口處已經有血水流了出來。血水似乎還帶著高溫,所到之處又是灼傷一片。

她咬著嘴唇,想哭喊,卻又不願表現得像個孩子。這是自己犯的錯,她怨不得別人。

然而下一刻,她就突然失去了知覺,就連疼痛感也一併消失。

一個身影穿梭於黑暗的煉丹房,準確地找到郗子晴的所在,立即施法讓她昏睡過去,他飛身過去,穩穩地從背後接住了倒下的她。

他看著她額頭上的傷,皺了皺眉,嘴上不由暗罵太上老君兩聲,同時施法替她醫冶。

白水把她抱在懷裡,也罵自己,若要早些趕來,她便也不用如此受苦。

他親了她恢復如初的額頭一口,然後注意到她紅腫的臉頰,他小心翼翼地撫摸上去,自言自語:“真是個笨蛋,除了笨蛋誰還會用這種自殘的方式提神啊!怎麼,我一不在你身邊,你便傻到不會照顧自己了嗎?”

郗子晴突然有了動靜,皺皺眉像是要醒,白水又施了個法讓她徹底昏睡過去。

他靜靜地看著她毫無防範的睡顏,忽然覺得很安心,好久沒有這種感覺了,他連日來緊繃的神經終於放鬆下來,單薄的嘴唇微微上揚,在月光下畫出好看的弧線:“你安心睡吧,老君那你不用擔心,我會幫你掩護的,畢竟此事我也有責任。但是,不準再有下次了,聽到沒有?我可不准你再受傷了。”

說著,他從老君房裡挪過來幾隻蒲團,將郗子晴平躺著放在上面,然後又從自己房中挪過來一條毯子蓋在她身上。

把她安置好後,他起身施法,給煉丹爐加了一把火,徹夜不眠,就這樣一直守在她身邊,替她幹活,直到天亮。

第二天郗子晴醒過來,伸了個懶腰,發現自己不知何時竟睡著了,生怕老君過來訓斥,趕緊起來戰戰兢兢地幹活,可擔心了一整天,也沒見老君過來,她這才放下心來。

更奇怪的是,她明明記得昨夜她腦門磕在煉丹爐上了,還受了很重的傷,可她一摸,卻光滑如鏡,難道受傷一事只是做夢?

可是她明明記得那種疼痛的感覺,現在回想起來依舊特別真實,夢裡的感覺也會如此嗎?她雖然不明白,但也想不出更好的解釋,只好如此作罷,要不然就是林墨做的好事。

之後的日子她天天如此,有林墨隱身給她送吃的,幫她煉丹,夜裡總會不知不覺地睡著,但老君從來不怪罪。雖然想不明白為什麼,但她之後的每一天過得都還挺舒坦的。

直到有一天,據老君的說法,她已經幫忙扇風煉丹煉了有七十八天,這天老君突然興沖沖地走到煉丹房,平日裡他可從來沒露過面,所以郗子晴很是驚訝。

可太上老君卻直接忽略了她,朝著煉丹爐就去了,表情是既震驚又歡喜,嘴裡還唸叨著:“誒呀呀,這可真是奇蹟啊!”

郗子晴瞅瞅那煉丹爐,並沒有看出跟平常有什麼不同,不過就是爐子上邊多了一顆小珠子,看起來灰不溜秋的,跟泥巴揉成的球差不多。

於是她不禁問道:“老君,你說什麼呢?什麼奇蹟啊?我怎麼沒看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