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傻啊你,不知道自己被通緝了嗎?還傻乎乎地在大街上溜達!”三哥的聲音把郗子晴震醒過來。

她抬起頭,終於感覺到了一點人氣,眼眶溼潤,聲音哽咽,她喚了聲:“三哥。”她想辯解,卻發現再多的話,她竟說不出來。

“行了,我也不問你這幾天都跑哪去了,”他心疼地看著她憔悴的樣子,哪裡還是那個沒心沒肺的小女娃,“現在全城都在通緝你,龍顏震怒,覺得是你害死了太子,恨不得把你碎屍萬段,你在這節骨眼可不能被抓了。”

他拿出一套衣服來,遞給她:“換上,我帶你出城。”

“不是說,全城戒嚴了嗎?”

“別廢話,快換上,我自有辦法!”

郗子晴看他一臉堅決的樣子,只好把衣服接過來,換上。

說是衣服,其實是一件喪服,她穿好喪服,然後被三哥推給了一個陰森的年輕人。

“阿鬼,接下來就交給你了!”

那個被喚作阿鬼的年輕人點點頭,沒有多餘的動作,要不是他偶爾還會動兩下,郗子晴怕是要以為他是個死人。

因為他的樣子實在森冷可怖,臉白得可怕,渾身都沒有一點血色,看不到血管,看不到胸膛起伏,簡直就像剛從墳墓裡爬出來的一樣。

原本她覺得活人穿死人的衣服,很奇怪。但經阿鬼那麼一畫,她竟真覺得自己就是個死人,看著鏡中的自己,不禁倒吸一口涼氣。

很快,三哥就組建起了一支送喪隊,而她躺在棺材裡,做了回死人,進棺材前,那個阿鬼還給她吃了一粒藥,讓她含著不要嚥下去。

她一開始不知道那是什麼,放進去之後才知那是能讓人假死的藥,雖然她留有意識,但身體卻像麻痺了一樣,無法動彈。

送喪隊行至城門口,被攔了下來。守城兵將送喪的人一一檢查,然後提出要開棺。

三哥急忙攔住:“這可不行啊!裡頭躺的是我閨女,她得了急病,會傳染的,可不能開啊!”

誰知,那守城兵並不吃這套,非要開棺,旁邊一個女人突然哭了起來:“大人,您就行行好吧,我這如花似玉的閨女就這麼走了,我這當孃的實在不忍心打擾她的安寧啊!大人您就讓她儘快入土為安吧!”

那女人哭得此起彼伏,郗子晴心想,不知道的還以為真的死了閨女。

然而,賣慘對他來說不起作用,他還是堅持要開棺,三哥沒辦法只好讓人開棺。

“這是你倆的閨女?長得可一點都不像。”那人在郗子晴臉上瞅了半天,又跟手裡的畫像比對了半天,眉頭一皺,“你這閨女怎麼看著…”

“看著什麼?這真是我倆親閨女,如假包換!不是親的,能這麼傷心嗎?”三哥指了指旁邊的女人。

“不是,我是說…”他突然捂住口鼻,“咦,這什麼味道?”

“大人,這應該就是屍體腐爛的味道,只不過味道更加刺鼻,這女娃多半真的有病,大人還是小心點為妙。”一旁的小兵對自己的頭頭說道。

守城兵的頭領只好趕緊放行,三哥駕著車急匆匆地出了城門,把妝容卸了,準備跟郗子晴告別。

阿鬼把她嘴裡的小黑丸取出,郗子晴猛吸一口氣,這才活了過來:“多謝三哥了!還有阿鬼哥哥!還有這位漂亮姐姐,方才您的哭戲實在是太好了!”

三哥摸摸她的腦袋,塞給她一個比原先更鼓的包裹:“行了,三哥也只能送你到這了,那守城兵精的很,出城之後走得越遠越好,再也別回來了,知道嗎?”

郗子晴突然跑了過去,抱住三哥趴在他的懷裡,忍不住嚎啕大哭,這些天的堅強外殼一下子碎裂,哭得奶聲奶氣泣不成聲:“三哥保重,阿晴會想你的!”

“好,阿晴乖,等風頭過了你再回來,三哥為你接風洗塵!”

她一邊點點頭,一邊抹眼淚,然後使勁揮了揮手,轉身從他們的視線裡慢慢走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