猩紅的硃砂落到符紙之上,每一筆,都有一道微不可查的紫意泛起,符籙成形之後,鄧凡額頭上已經佈滿了虛汗。

“掌櫃的,你沒事吧...”

見鄧凡身形踉蹌,葛長壽瞬間上前一步,一把扶住他。

雖然早就感覺鄧凡有些神秘,但剛才鄧凡開壇畫符的景象,卻和他想象的截然不同。

並沒有尋常老道那般神神叨叨的動作和講究,唸咒的聲音更是顯得‘鏗鏘有力’,整套動作行雲流水,充斥著一種‘堂皇’的神韻。

“我沒事,你把這‘鎮宅符’,貼到後院的大門上,最近幾日,縣裡不安生,夜間千萬不要出門,也不要開門。”

望著葛長壽眼中的擔憂,鄧凡擺了擺手,把手中的明黃符籙遞給他,滿臉鄭重的吩咐道。

鄧凡所傳承的‘符籙’,雖和道家的‘符法’同出一源,但卻是兩種概念。

若說道家的符法,是經過道家先賢改良過的,那鄧凡所傳承的,就是上古的原始版本,兩者說不上優劣,只能說適應的時代不同。

他所畫的這種‘鎮宅符’涉及到天地風水命理,能夠鎮壓‘家宅’地氣,驅鬼辟邪,畫起來可不是那般簡單,這還是鄧凡最近身體好了許多,身體精氣有所恢復,若是換做以前,他可不敢畫這種符籙。

“你把這兩本書拿去看看,有什麼不懂的,就來問我。”

見葛長壽回來,鄧凡從懷中掏出兩本早已準備好的書籍遞給他。

這兩本書,都是他閒暇時間抄錄下來的一些拳法和陰門奇談,乃是煉法之人必備的基礎。

至於法術,鄧凡卻是沒準備現在教,他就算肯教,沒有基礎的葛長壽,也學不會。

他有著前世的基礎和見識,再加上這輩子的五年摸索,也只是練成了幾門外道術法,可想而知其中的艱難,而且他所修行的還是左道之法,本就異常兇險。

沒有足夠的基礎在身,他可不會亂傳。

“拜見師傅!”

葛長壽雖然木訥,但卻並不笨,見鄧凡這幅作態,哪裡還不知道他是準備教自己‘真本事’。

“起來吧,我可沒想收徒,只是在這亂世生存不易,想著傳你幾手保命的本領罷了,至於你能學多少,就看你自己的造化了。”

望著跪在自己面前的葛長壽,鄧凡滿臉無奈,他是真沒有收徒的想法,畢竟他自己都只能算是半桶水,哪有能力教徒弟。

雖然最終鄧凡也不肯收他為徒,但葛長壽心中卻充滿了感激,甚至在心中暗暗生出一種‘士為知己者死’的感動。

從小到大,他都因為相貌問題,備受歧視和偏見。

但這段時間和鄧凡相處,他卻發現,自家掌櫃雖然性格淡漠了一些,平時話也很少,但骨子裡卻是一個非常好相處的人,不僅沒有絲毫歧視他,平日更是沒有把他當做下人對待。

和鄧凡相處的日子,更是讓他第一次體會到了一種尊重,一種對人格的尊重,與其說他是棺材鋪的學徒,他更覺得,自家掌櫃的把自己當成了家人,而且他對於自己掌櫃的事蹟,這段時間也多有了解。

這也導致他對鄧凡既是感激,又是佩服,平日做起事來,更是不敢有絲毫怠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