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個大明朝天下,最富有的那一群人,偏偏不用承擔稅收,所有國家稅賦,全部由天底下最窮的那一批人承擔。

這樣的大明朝如果不亡就真的沒有天理了。

朱弘棟正想著,方大陸同樣拿著一摞口供來到朱弘棟面前。

“王爺,卑職從信國公湯國祚手中,總共拿到八百萬兩白銀。”

朱弘棟等了片刻,發現方大陸沒有繼續說下去,立刻知道,方大陸的工作做得沒有韓光興細緻。

朱弘棟接過信國公的口供,轉手遞給旁邊的韓光興。

“你去重新再審一遍,務必把信國公府壓榨乾淨。”

“後面其他人都交給你負責,應天府地面上,只要投降過清朝的,給清朝擔任過官職的,所有勳貴以及五品以上文官,你全都過上一遍。”

“但是你千萬要注意,殉國的,沒有失節的都不要去騷擾,如果讓本王發現有這種情況,肯定要你好看。”

韓光興得償所願,臉上興奮莫名,同時向朱弘棟再三保證。

“王爺儘管放心,奴婢這是為國除奸,專門壓榨貳臣,所有忠臣義士咱們一個都不動,奴婢敢用項上的頭顱擔保,絕不會有弄錯的。”

朱弘棟點點頭,勉勵道。

“好好幹,本王等你的好成績,有了你這一筆,本王就再也不用為軍費犯愁了。”

韓光興急不可耐的退了下去,朱弘棟看著韓光興的背影,發現自己對這次應天府拷餉估算的過於保守了。

他發現自己忽略了一個問題,從宋朝開始,江南一直就是中國的經濟中心。

全國的財富大多數都集中在江南,就是從稅賦上也能看得出來,長江以南一個半省的面積,就能佔據全國三分之一的稅收,可想而知江南有多麼的富有。

而應天府是大明朝的南都,江南的人物和財富都會嚮應天府聚集。

從經濟實力上來講,應天府應該遠超北京。

因為北京每年都需要四百萬石的漕糧,而這些漕糧大部分都是從江南運過去。

相當於說,應天府一直在給北京輸血。

所以從財富實力上來講,應天府很可能要超過北京不少。

而這次應天府拷餉,相當於將大明朝這二百多年,沉積在應天府的財富,一次性的全部擠壓出來,最終得出的數字,沒準兒有機會達到甚至超過闖王的水平。

與此同時,方大陸正一臉失落,自己在這場競爭中居然敗給新冒出來的死太監,難道自己在刑訊上真的沒有天賦,連一個死太監都不如?

可是自己審訊犯人的時候挺厲害的呀!

王爺都誇好。

這是咋了?

為啥這次不好使了?居然敗了?

方大陸一臉的糾結和懊惱,想了半天也想不明白,自己到底輸在哪裡了。

方大陸可能乾脆就沒意識到,他以前只是個百戶出身,刑訊逼供對於他來說,是屬於興趣使然,自學成才。

而對於韓光興來說,則是標準的學院派,有跟腳有傳承的,大明朝二百多年的刑訊逼供歷史,總結下來的那些經驗,可都被韓光興和他周圍的那幫宦官繼承了下來。

兩個人的差別,就好像土匪和正規軍的差別一樣,中間差著不知道幾個檔次,效果當然天差地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