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戰爭,死亡是不可避免的,新軍必須逐漸學會適應這種死亡,在一次次鮮血和搏殺中不斷被錘鍊,才能慢慢變成一支堅不可摧的強軍。

現在趁著敵軍虛弱的時候,儘快見識一下傷亡,總比與敵軍大規模決戰的時候,讓這些新兵經受死亡的衝擊要好得多。

朱弘棟打量著長長的杭州城牆,上面密密麻麻的垛口,不知多少垛口後面隱藏著火炮。

朱弘棟倒是有心將這些垛口一點點敲掉,但這個註定是一個漫長浩大的工程,耗費的時間和彈藥註定不會少。

第一次攻城還是乾淨利落,儘快拿下為好,也好給新軍一個直觀印象,讓這些新兵明白攻城戰大概是什麼樣,不會對攻城戰產生牴觸心理。

城頭上的清軍沒有繼續攻擊壕車和櫓車,讓他們順利抵達護城河。

推著壕車的十幾個士兵,將壕車推進護城河,很快讓壕車搭在護城河兩岸,形成一座浮橋。

這十幾個士兵完成任務之後掉頭就跑,櫓車仍然留在原地,身後的半個班火槍手,緊張的開始裝填火槍,準備於城牆上對射。

只是等他們裝填完了,結果發現城牆上寂靜無聲,壓根沒人搭理他們,這些火槍手只好躲在櫓車後,等待進一步命令。

朱弘棟沒想到,城牆上的清軍如此耐得住,居然任由他把壕橋搭起來。

朱弘棟想了想,下達新的命令。

“將濠橋兩側的垛口,各自清理掉三十丈。”

隨著朱弘棟的命令,三十二門拿破崙後再次發出怒吼,瞄準濠橋兩側的垛口女牆,開始精準的點射。

連綿不斷的炮聲響徹在寂靜的戰場上,彷彿天上的驚雷一般,轟隆隆不斷炸響。

以壕橋為中心點,兩側城牆不斷被炮彈打的磚石崩碎,一個個垛口被敲掉,隱藏在其後的清軍要麼趕緊逃掉,要麼就被炮彈和碎石打得血肉模糊,變成破碎的屍體。

隨著一個個垛口被敲掉,躲藏在這些垛口後面的火炮逐漸暴露出來,紛紛被集中火力,先後變成廢鐵,在城牆上滿地亂飛。

張存仁看到對方的舉動,微微皺皺眉頭,將城牆上計程車兵撤了下來。

按照對方這個打法,真要把城牆上的渡口全都敲掉,這仗就沒法打了,恐怕只能眼睜睜的看著對方登上城牆,到時跟對方打肉搏戰了。

張存仁從來沒想到自己會遇到這種情況,被對方的火炮壓著打,自己的紅衣大炮幾乎毫無還手之力,這種情況實在是太出乎意料之外了,與他曾經經歷過的一次次戰爭完全不一樣,這是一種超脫於他經驗之外的戰爭。

拿破崙炮攻擊犀利,經過半個時辰的炮擊,將濠橋正對面的城牆清理出二百米長的一段距離,這段距離內所有的垛口全部被打碎,城牆被徹底剃光頭,變成一段光禿禿沒有任何掩護的牆頭。

現在如果有任何清軍膽敢登上這段牆頭,恐怕立刻就會遭受到火炮的集中攻擊。

朱弘棟一揮手。

“上一架雲梯,再上一個班的火槍手。”

立刻有一架雲梯走出方陣,小步快跑的衝向城牆。

杭州城牆全程保持靜默,任由這架雲梯搭在城牆上,一個班的火槍手,小心的爬上城牆發現左右兩側都有清軍探頭觀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