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曉羽被“請”出教導處的時候,黃員外生動演繹了什麼叫做“跟吃了蒼蠅一樣難受”,程曉羽也不清楚黃員外是真大度,還是假大度,總之他踮起腳尖拍了拍自己肩膀的模樣,讓程曉羽快樂之餘,也很欣慰。

“鎂國的教育還是有可取之處,你看就就你這嘴....炮.....”黃員外的手指在空中畫了一個圈,大概覺得“炮”這個字過於不文雅,便改口說道,“皮子.....嘴皮子就很溜,我們夏國的學生就是太老實了,不像你們鎂國學生這麼狡猾,大大的狡猾.....”

“黃主任,”程曉羽心道黃員外確實有眼太君的潛質,梳個分頭就活脫脫的漢奸員外,戴上帽子空哥壓路,那不就是太君嗎?黃主任神似尼古拉斯趙四,這叫他心裡想笑,可他表面上卻義正辭嚴正義感爆表,“我現在是夏國學生,也轉成了夏國國籍,愛國之心拳拳,民族之情殷殷。您這樣說,會讓我的一片真心受到傷害。確實,我在校外的事情也許影響到了學校的聲譽,可人非聖賢,孰能無過。過而能改,善莫大焉.....我也希望學校、老師還有同學,對我,以及對每一個都犯過一些錯誤的學生多一些寬容。”

黃主任搖了搖頭,“你呀!好好學習吧!你要是把耍嘴皮子的功夫,全用到學習上,我相信你一定能考年級前幾名....”

程曉羽見黃員外的態度軟化,笑了笑說:“學習這件事我一定會提高認識,落到實處,上升到為祖國的崛起而讀書的高度,不讓黃員外......”

黃主任愣了一下,表情有點不敢置信。

程曉羽有點被尬住了,心道:“糟糕,這都能嘴瓢的嗎?也不能怪我,我已經控制的夠好了,一直都沒有笑。結果怎麼就說出口了呢?”看到黃主任抖動著兩撇小鬍子,又驚又怒的模樣,剛剛和緩一點的態度似乎正轉變成暴風雨。程曉羽心知不妙,他轉身就走,頭也不回的說:“我絕對不讓您失望的!”

黃主任氣到渾身發抖,站在教導處的門口咬牙切齒的破口大罵道:“程曉羽,你要是還讓我抓到你一次違反校紀校規,你就.....你就.....給我去校廣播站講一個月相聲去!不帶重樣的!”

“得嘞!”程曉羽應了一聲,見黃員外沒有抓著掃帚追上來,心中安定了一些,便喘著氣放慢了腳步。

這個時候他已經跑到了紅磚樓走廊的盡頭,操場上的廣播操音樂還在繼續,學生們又蹦又跳的腳步震動如節奏明快的行軍鼓。他撐著廊柱深深的喘了幾口氣,吞嚥了一口唾液,潤了潤乾澀的喉嚨,就打算去小賣部買瓶可樂什麼的解解渴。

直起身子的時候就從一旁音樂教室的玻璃裡看到了一架暗紅色的珠江立式鋼琴。他走到了窗戶邊朝裡望去,音樂教室裡空寂無人,只有幾十把摺疊椅靜靜的佇立在米色的木地板上,陽光在地板上、椅子上、鋼琴上投下了菱形的光,樹影在光上搖晃。

畫面莫名的很詩意。

他推了下眼鏡,凝望著在斑駁光影間寂靜沉眠的鋼琴,像是凝望著安憩於夢中的心上人。莫名的,程曉羽覺得自己有些迫不及待,此時此刻,他只想走進去,輕輕的,用指尖去觸碰它,用手掌輕撫它,用身體深入它,用靈魂與它共鳴......

程曉羽心潮澎湃,這種期待感,確實就像是在等待和心儀的女孩約會。

“喂!~”

有人拍了下他肩膀,可把如飢似渴想要彈奏鋼琴的程曉羽給嚇了一跳,他抽搐了一下身子,轉身,就看到了民國短髮妞。她揹著手,挺著胸膛低著頭,白皙的臉上有些嬌羞,臉都要埋進那高聳的.....

總之,就有點有容乃大的感覺。

程曉羽心道現在的高中生了不得啊!這麼小,不對,這麼大,也不對。應該是年紀這麼小,那個什麼那麼大,真是超常規發育。不過程曉羽也只是驚訝一下,並無絲毫色心,就像你在街上看見一個女孩她特別高,有一米九,你也會忍不住多看兩眼,感嘆這個姑娘很高,這和喜歡不喜歡開車沒有關係,就是純粹的看到特別事物的正常反應。

再說,可愛型的妞從來不是程曉羽的菜,於是他正色道:“我不叫....喂!我叫程曉羽....”

“你.....你......”民國短髮妞又結巴了起來,“你...你兇.....什麼兇?”

程曉羽笑了下,“我可沒有兇你,只是介紹了一下我自己。”他目不斜視一本正經的說道,“要說兇,我可沒你兇......”說到這裡,程曉羽卡了殼,拖延了片刻,他還是沒有把那些不該他這個年紀說出來的成語,什麼“兇器逼人”,“大凶之罩”啊.....給說出來,轉而說道,“我這個人就喜歡開玩笑,你別介意。”

“哦!”民國短髮妞紅著臉說,“可能開始在校門口,我對你也有點誤會,我也向你道歉。”

程曉羽心想復禮這種好學校的學生就是單純,擺了擺手,“你沒有錯,還是我的問題,黃主任批評的對,我就是社會氣息太重了,太油了。”

“其實還好啦,我現在又覺得你挺搞笑的。”民國短髮妞笑著說道,“你膽子真大,我從來沒有看見有人敢和黃主任頂嘴,還敢當著他的面叫他黃員外.....”

“我這個人向來尊敬師長愛護同學,你一定是聽錯了,我怎麼可能叫黃主任黃員外?”程曉羽矢口否認,他可不想本就稀爛的名聲變得更爛,更不想這件事傳出去了黃主任對他心心念念,被教導處主任惦記上了,絕對不是什麼好事。

民國短髮妞認真的說:“我真聽見啦!”

“那一定是幻聽。”程曉羽嚴肅的說。

“是嗎?”民國短髮妞滿臉疑惑,聽到課間操的音樂已經停了下來,她猶豫了一下說,“已經下操了,我回教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