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小樓看著老者黯然神傷的樣子點頭說道:“前輩,冤冤相報何時了。您又何必如此執念呢?”

老者搖了搖頭:“那好吧,看來你我命中有此一役,那我們明天兩點在東山一決高下怎麼樣?”

蕭小樓點了點頭:“晚輩恭候您的大駕。”

說完這句,蕭小樓站起身來拱手一禮說了聲告辭便。老者同樣站起身來拱手一禮說了句不送。

蕭小樓扭身一轉離開了包間,掏出手機給劉海洋發了條微信告知白事一切進行,他這邊不需要幫忙。

幾步來到樓下之後蕭小樓也沒有看到大廳主管林妹妹的身影。蕭小樓微微一笑並不在意,他把雙手背在身後邁著悠閒的步伐走出川滿樓,來到林蔭大道上獨自思索。

仇恨真的能讓人變得如此執念,十年二十年上百年這樣一直記恨下去!直到對方付出慘痛的代價才肯罷休,果然人心是叵測的,也是難以推敲的。塵世間的凡人戾氣為何都這麼重!

貧道只是個下山的閒散道士,可不像救世的活佛,有那麼大的覺悟準備渡化世人。既然老者有意與我決一高下,貧道只能赴約。

想到這裡,蕭小樓卻暗自下定決心留些手段,畢竟沒必要對老者趕盡殺絕,那樣也不是貧道的作風。一時間涉走散人蕭小樓的形象又高大了那麼幾分。

一路上蕭小樓搖搖晃晃跌跌撞撞地獨自走回小院之中,當然第一件事情還是檢視顧兄弟和小萱妹子的情況。

雨塵和尚依舊盤膝坐在地上,這幾天下來也確實全靠他照顧兩個昏迷的病號。顧兄弟除了呼吸還算平穩,身體卻是日漸消瘦了。要是再這麼昏迷下去,那就得輸營養液了。可是顧兄的身世又這麼撲朔迷離,那些陽間的玩意真的管用麼?

就在這時,蕭小樓摸了摸腦袋想到:對了!這不是還有七四九局麼?代號o他們可是有極為先進完備的醫療器械的,實在沒辦法的話只能求助他們了!

雖然一時間蕭小樓頗多想法,但是最後卻沒有說出一句話來。他靜靜走到雨塵和尚跟前把手在他的肩頭輕輕一搭,便回到了嶽小萱房中靜候著她的醒來。

晚上,向姑娘領著無籤回到小院,她第一時間發現了這裡的氣氛有所不同,一向活躍的蕭小樓竟然安穩的打坐在滿是酒氣的房間中,就連晚飯都沒有露面。

向姑娘看著無簽在小院中扎著馬步便小聲詢問:“雨塵大師,小樓他怎麼了?”

雨塵和尚搖了搖頭:“蕭道長回來之後就這樣了,小僧也沒有過問。”

向芸嬌眉頭一皺點了點頭,現階段只能讓蕭小樓自己去處理好這些。

時光飛逝,轉眼間也是第二天中午,蕭小樓獨自來到東山腳下朝著約定的地點走去。步行片刻之後,他終於看到了蹲坐在地上的老者。

兩人相視一笑,一前一後朝著山上走去,一路上花草樹木的清香讓他倆心曠神怡。

蕭小樓張嘴詢問:“前輩,世間本是美好,何必過於執念呢?”

老者笑了一聲答到:“後生仔,到了這個時候你還能開解我,也實屬不易了。可那血海深仇早已像是泥牛入海,我是不會輕易罷休的。”

聽到老者這番話後,蕭小樓打著道印小聲唸了句無量佛。

兩人又是前行數百步之後,終於來到了一片密林之中。映入二人眼簾的是老者挑選的鬥法場地,中央有兩座天然的青灰色石臺,這石臺被自然雕琢的光滑如鏡。兩座石臺相隔有十米地距離,四面全是各種自然生長的樹木花草。

蕭小樓瞬間感嘆,這地段實屬完美。老者挪動著步子來到對面的石臺之前。蕭小樓則站到石臺內側。兩人站定之後,蕭小樓又是天真地問了一句:“前輩,今日真要鬥上一陣?”

老者哈哈一笑說道:“沒辦法,你我都過於執拗了。開始吧!”

蕭小樓嘆了口氣把腰間的乾坤袋解下,取出黃色道袍披在身上,接著他把懷中的碧玉簪子插在髮髻之中。

穿好之際,蕭小樓依次掏出香爐,一沓黃符,一碗糯米,一碟硃砂,一隻狼毫毛筆,一竹筒雞血,鎮魂鈴,八卦鏡。收拾擺放完成之後,蕭小樓看著這老者石臺前的道具,不由一愣!

老者石臺之上放著一沓符篆,一隻暗黃的銅鈴,一本古書,七八把形態各異的雕刀,一個稻草編織的草人。一碗雞血,一包銀針。當然必不可少的是八九個雕工精美的木人!

蕭小樓觀察之際,老者同樣在打量著他的法臺。“後生仔,你貴為一方道士,你得桃木劍去哪裡了?”

蕭小樓尷尬地笑了笑,他可不想掏出在貪食鬼肚子裡的龍骨劍,虎骨劍對付老者,那樣難免有些慘無人道了。畢竟蕭小樓也算得上尊老愛幼的大好青年。

老者見他並不回話也猜到他有些難言之隱也就沒再追問,“後生仔,我這裡算是準備好了,你要是準備好了,那咱們可就開始了。”

蕭小樓聽後,一彈袍袖,抱拳拱禮間堅定地說道:“前輩先請!”

老者嘿嘿一笑,瞬間一把抓起黃符口唸咒語貼在雕工精美的小木人身上,那八九個木人再次扭動著僵硬的身體掙扎著站了起來。

蕭小樓不由的一愣,老者這是在開什麼玩笑?那些個小木人看似詭異非凡,但怎麼總感覺並沒有較強的攻擊力呢?!可是越是簡單的東西有時候就越發的有效果。

蕭小樓雖然心裡這麼想,他的左手還是抓了幾張黃符。真要是攻過來自己招架不住也只能祭出三清祝融之火了。可是前段日子蕭小樓損失了十年的道行,他的祝融之火一定會大打折扣的!

接下來令人意想不到的事情終究還是發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