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殿之上一塊牌匾上書‘閻羅大殿’四個斗大金字。兩個燈盆分居左右,冒著綠色光芒。燈盆之下一張碧綠書案。書案上陳設著油燈,毛筆鎮紙,籤桶,一本古書。(難不成這傳說中的就是生死簿?)

書案之後兩個鬼差舉著蒲扇,這兩鬼差黑膚紅髮怒目而視盯著石階下的眾多遊魂野鬼。閻王爺竟然不在閻王殿中……

顧墨眼睛瞪大觀瞧,一旁的鬼差不明所以,這是哪來的土包子?怎麼判官大人親自去迎?算了!多說多錯,還是閉嘴,省的惹火燒身。

顧墨正在疑惑間,判官高文遠小聲道:“大人稍等。待下官查點一二。”

說罷,判官高文遠快步前往自己的書案,飛快翻閱書籍。一番查閱之後,額頭上滲出汗水。排隊等候的遊魂野鬼低著頭抬眼偷瞄……(生死冊上,這叫李紅巖的女子陽壽未盡,又不曾被牛頭馬面牽魂,為何遊魂突然來到這陰司大殿之中?)

沒一會兒,判官高文遠迅速來到顧墨身旁,臉上的表情不易形容。“大人息怒,這名叫李紅巖的女子已經到了奈何橋,忘川河。”

顧墨聽後眉頭一皺,頗為不爽,敢情小爺白忙活了。剛要開口。判官高文遠連連道歉,“大人息怒,說不定還來得及。”

聽到這番話,顧墨一仰頭,高文遠連忙帶路,七拐八拐穿梭在洞府之間。洞府角落不少厲鬼受著各類刑罰,鬼哭哀嚎四起。

最後他終於看到忘川河,奈何橋。

“忘川河上休望穿,奈何橋頭莫奈何。”顧墨搖了搖頭嘆息道,一旁的判官高文遠小心伺候著。

此時的忘川河倒影中正顯象著小三十李紅巖的種種過往,顧墨撥出一口氣,看來今天運勢不錯總算趕上了。

這小三十李紅巖看著自己生前的種種過往經過,流下一滴淒涼的鬼淚,這鬼淚滴落到忘川河中激起陣陣波紋,小三十抹著眼淚來到橋頭。面前站著一位年邁婦人,正是孟婆!

孟婆滿頭華髮盤在腦後,一身素樸棉袍拖在地上,右手扶著高出身高些許的柺杖,柺杖之上懸著一顆黃皮葫蘆。左手端著孟婆湯。身後的大缸裡咕嘟咕嘟冒著熱氣,兩旁的綠皮紅髮小鬼用竹筒吹著火。

這小三十看了看碗中的孟婆湯,停頓少許甜甜來了一句“阿婆,能不能來點胡椒粉!”

這一句後,孟婆眉頭一皺。(怎麼陽間陰魂來到陰曹地府都是同樣的要求!)

正在孟婆疑慮之際,身旁忽然飄來判官高文遠,兩人耳語幾句。孟婆側過身來小聲說道。“這恐不合規矩吧!”

高文遠一臉尷尬:“我說孟婆大人,這位要是稍不滿意,怕是你我都化作引魄葫蘆裡的燈油!”

孟婆聽後思考片刻,“沒辦法,老身只好破例!高大人,你可欠老身一壺老酒。”

判官高文遠一聽孟婆說辭,連忙笑著答謝道。“好說,好說!”

說完判官高文遠畢恭畢敬地將顧墨迎到橋上,顧墨走到橋頭,根本不正眼看這小三十李紅巖。

這李紅巖一臉懵X的看著突發的變故。沒多久,便看到了熟人。她想都不敢想,這人不是前男友蘑菇還有誰?(難道這一切的一切都是我在做夢?!)

想到這裡,李紅巖猛然掐了自己大腿一下,卻絲毫沒有任何痛感傳來。

顧墨來到孟婆面前,孟婆臉上皺紋橫生,一雙眼睛半睜不閉。顧墨上前拱手:“小生叨擾,望孟婆大人不要見怪。”

孟婆微微欠了欠身子:“大人說笑,折煞老身了,老身年歲已高不便行禮,望大人海涵。”

顧墨一愣很不自然,這陰曹地府一路通關,並不像賒粥小道所說兇險非常。難不成是因為自己周身的符篆所致?那可得好生感謝他了。

說罷,顧墨恭敬上前與孟婆耳語幾句,後者緩緩點了點頭。他便無關風月地下了這奈何橋頭。

孟婆見顧墨下橋,輕咳兩聲,將手中的孟婆湯遞到李紅巖面前,後人看了看還是一飲而淨。

隨後,判官高文遠掏出袖中的判官筆在其額頭輕輕一點,將李紅巖魂魄收入筆中。與孟婆道別之後來到顧墨身邊。

判官高文遠一邊引路一邊說道:“大人,事情已經辦妥,待我派遣黑白無常與您重返陽間。”

顧墨拱手致謝,隨後扭頭對白衣女鬼耳語。“你的事情我已經託付他倆,安心投胎去吧!”

白衣女鬼一聽瞬時跪了下來:“恩公大恩無以為報,受小女子一拜。”

說完磕起頭來。顧墨連忙將她扶起。“言重,舉手之勞。”

“恩公,小女子王初靜,大恩來世再報。”

顧墨臨行前扭頭看著女鬼王初靜,她已經插隊到了最前邊,一個女鬼正在那裡偷偷抹著淚。

顧墨搖頭嘆息,陽世間機關部門與這陰曹地府無異,真是朝中有人好辦事。

有道是:陰曹地府且淒涼,一趟走陰墨不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