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滿庭厲聲道:“小輩,如果你想在今天再開殺戒,就先過我們這一關!”

賀奇怒道:“今天我為家兄家叔和彭門子弟報仇,就算是天王老子擋路,我也要一腳踢開。”言罷,將染滿金家兩子鮮血的長刀用力插在地上,又從腰畔抽出一把長刀,交在右手。

這時,一聲輕輕的咳嗽聲傳來,聲音雖然不大,然而清脆悅耳,猶如銀鈴一般動人心魄,使得這劍拔弩張的氣氛不由得緩和了一些。

眾人轉頭望去,只見一名明眸皓齒,秀氣得驚人的白衣女子扶著一名慈眉善目的白鬚老者緩緩從金家被撞得四分五裂的大門走了進來。

“方先生!”“方老!”“方姑娘!”眾人紛紛驚喜交集地叫了起來。

賀奇早知方家會來。

看過原著的賀奇早知方家父女會來,同時揭穿金家的惡毒陰謀。但也僅此而已,金家的幫手依舊是不會袖手旁觀,這便是江湖,人情江湖。

可對賀奇來說,這已經足夠。

畢竟殺人容易,但要清洗彭家的冤屈,還是外人辦理更為恰當。

“方老先生!”金天驕猶如見著了救星一般大叫道,“你來得正好!”

金百霸猛然間大喝一聲,道:“姓彭的,現在方老先生來了,你說我冤枉你的二哥,哼,當時方老先生也在,就讓天下豪傑聽一聽誰是誰非。”

賀奇輕蔑的看了這傢伙一眼,看你還能跳多久。

他“呸”了一聲,道:“金老兒,你們當天早就設下圈套,誆我二哥和方家父女入局,如今二哥已死,再無對證,我們彭家就算百口千舌,也再難分辨。”

“你們彭家卑鄙無恥,根本無從辯白。你今日欺上門來,不但蠻不講理,而且兇殘萬分,就算我們金家不報殺子之仇,今天在場的一眾豪傑也須放你不過。”金夫人厲聲說道。在場的眾人群情激憤,紛紛應和金夫人所言。

賀奇不但不出言怒罵,反而仰天狂笑,笑聲震耳欲聾,狀若歡暢不已,其實笑聲淒厲,顯示出他的心緒已經激憤到了極點,聽來讓人毛骨悚然。

“臭小子,你笑什麼?”謝滿庭,金百霸,金夫人齊聲罵道。

“我笑什麼?”賀奇滿目淚光,頭仰著天,大聲道,“我笑什麼?我笑大哥二哥一生正直,天地可鑑,竟然會被肖小垢陷。我笑我彭無望早已豁出命去,竟然會被人以此身相挾,真是可笑。真是可笑!哈哈哈!”

賀奇並非從小在彭家長大的無望,對彭無忌、彭無心本來就沒有什麼太深的感情。但此時他卻唱作俱佳,表演滿分,果然人人惻然。

“各位請慢動手,且聽小女一言。”方百通忽然在這個一觸即發的關鍵時刻開口說話。在場的眾人雖然人人身份顯赫,然而對於天下聞名的方百通先生,也都要給上三分面子。連賀奇暫時收住了長刀,怔在當場。

此時,眾人的目光都集中在智仙子方夢菁的身上。方夢菁在眾人的注視下,神態自若地咳嗽了一聲,朗聲道:“我在回家的路上收到彭家二公子寄給我的書信,已經將所有的事情都瞭解得一清二楚,希望各位聽我慢慢道來。”

金家的二子連忙說:“方姑娘,你千萬不要聽彭二的一面之詞。”金百霸和金夫人互望了一眼,不由得滿臉憂色。

方夢菁道:“好吧,我現在就將彭二公子給我的書信念上一遍,讓在座的眾位英雄都聽上一聽。”接著,她不由分說地將整封信的內容原原本本地念了出來。在這封信裡,彭無心將所有發生在他身上的事情從頭到尾都詳詳細細地講了一遍,這裡不再細說。

方夢菁念罷,頓了一頓,道:“如果彭二公子所說的全部屬實,那麼洛陽金家的種種行徑,只能用卑鄙下流,無恥之極這八個字來形容。”

眾人一陣默然,信中所說的所有事情,實在太匪夷所思,然而句句都有前因,全無破綻,如果這是謊言,這個謊言實在編得太好太真。

“方小姐,這些一定是彭二公子謊言垢陷於我們金家,做不得準。”一個清越的女聲傳了出來。原來是金家唯一的女兒金天虹說的。

方夢菁笑了笑,道:“或許是吧,信中所說的黟山聽松閣,似乎和我們真正的聽松閣的景象相差太遠。如果彭二公子所言屬實,那麼定是金家五子買通了一個熟悉黟山地形的樵夫,讓他將彭二公子引到那假的聽松閣的。”

金天泰不耐道:“方姑娘,這些全都是假設,完全沒有真憑實據,如何可以亂說。”

方夢菁從容笑道:“不過我總覺得彭二公子所言千真萬確,字字屬實。”

金家眾人大怒,金天驕道:“方姑娘,請問你憑什麼認為彭二公子說的是真的?”

方夢菁嘆了口氣,道:“你們的計謀雖然看似天衣無縫,實則漏洞百出,不堪一擊。彭家公子死得實在冤枉。”

金百霸,金夫人,金家二子都勃然大怒。金天泰喝道:“方姑娘,我們尊重你武林七仙子的身份,可你也不要太仗勢凌人了。什麼計謀,什麼漏洞百出,你倒說說看。”

方夢菁頗含深意地笑了起來,道:“整個陰謀的唯一破綻,就是那個引彭二公子去假聽松閣的那個樵夫,只有他可以證實彭二公子所說的都是真話。我回到黟山之時,已經派遣方家好手尋到了那個樵夫,今天,我也把他帶來了。”

金天泰仰天大笑,大聲道:“笑話,笑話,你怎麼可能把他帶來,我已經把他給一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