賀奇呵呵一笑,暗道:“好傢伙。”

田歸農是個小氣的要死的傢伙,這次可把苗人鳳也恨上了。他接下來就要在兵刃上抹毒了吧。

不過賀奇醫術通神,又豈會讓這傢伙得逞。

苗人鳳拾起單刀,向胡一刀拋去,說道:‘咱們再來。”

胡一刀伸手接住,順勢一刀揮出,噹的一響,刀劍相交。鬥了一陣,眼見日已過午,胡一刀叫道:“肚子餓啦,你吃不吃飯?”

苗人鳳道:“好,吃一點。’兩人坐在桌邊,旁若無人的吃了起來。胡一刀狼吞虎嚥,一口氣吃了十多個饅頭、兩隻雞、一隻羊腿。苗人鳳卻只吃了兩條雞腿。

胡一刀笑道:“你吃得太少,難道內人的烹調手段欠佳麼?”

賀奇不由得失笑,暗道胡一刀當真個寵老婆狂魔啊。時刻不忘秀恩愛,苗人鳳這單身狗被秀了一臉。

考拉,說起來我也是個單身狗。這狗糧吃的猝不及防啊。

苗人鳳道:“很好。”挾了一大塊羊肉吃了。

吃過飯,兩人抹抹嘴再打,不久都施開輕身功夫,滿廳飛奔來去。胡一刀身子粗壯,進退閃避,竟是靈動異常;苗人鳳手長腿長,自也不能慢了。

忽聽得啊的一聲,胡一刀左足一滑,跪了下去。這原是苗人鳳進招的良機,他只要一劍劈下,敵手萬難閃避,哪知苗人鳳反向後躍,叫道:“你踏著彈子,小心了!”胡一刀膝未點地,早已站起,道:“不錯!”左手拾起彈子,中指一彈,嗤的一聲,那彈子從門中直飛出去。

苗人鳳叫道:“看劍!”挺劍又上。

兩人翻翻滾滾,直鬥到夜色朦朧,也不知變換了多少招式,兀自難分勝敗。苗人鳳躍出圈子,說道:“胡兄,你武藝高強,在下佩服得緊。咱們挑燈夜戰呢,還是明日再決雌雄?’

胡一刀笑道:“你讓我多活一天吧!”

苗人鳳道:“不敢!”長劍一伸,一招‘丹鳳朝陽’,轉身便走。這‘丹鳳朝陽’式雖為劍招,但他退後三步再使將出來,已變為行禮致敬。

胡一刀豎起刀來,斜斜向上一指,這一招‘參拜北斗’,也是向對方致意。

兩人初鬥時性命相搏,但打了一日,心中相互欽佩,分手之時,居然都用上了武林中最恭敬的禮節。

胡一刀待敵人去後,飽餐了一頓,騎上馬疾馳而去。

賀奇知道,這一去,哪個什麼王維楊的徒子徒孫就要被胡一刀割了腦袋。賀奇也沒興趣觀戰,一個弱逼用不了幾招就要被胡一刀砍了。

胡夫人自然知道自家老公幹什麼去了,她輕輕唱著歌兒哄孩子,卻一點不為丈夫擔心。她也是女中豪傑,王維楊都不是胡一刀的對手,他徒弟自然就更不成了。

到後來晨雞報曉,五更天時,胡一刀騎著馬回來了。

他的坐騎已換了一匹,去時騎青馬,回來時騎的卻是黃馬。那黃馬奔到店前,胡一刀一躍落鞍,那馬晃了幾下,撲地倒了,口吐白沫而死。

那馬全身大汗淋漓,原來是累死的。瞧這情形,這一晚他竟長途跋涉,不知去了何處。

這時胡夫人也已起來,又做了一桌菜。

胡一刀竟不再睡,將孩子一拋一拋的玩弄。待得天色大明,苗人鳳又與田歸農等來了。苗胡兩人對喝了三碗酒,沒說什麼話,踢開凳子,抽出刀劍就動手。

打到天黑,兩人收兵行禮。

苗人鳳道:“胡兄,你今日力氣差了,明日只怕要輸。”

胡一刀道:“那也未必。昨晚我沒睡覺,今晚安睡一宵,氣力就長了。”

苗人鳳奇道:“昨晚沒睡覺?為什麼?”

胡一刀笑道:“苗兄,我送你一件物事。’從房裡提出一個包裹,擲了過去。苗人鳳接過,解開一看,原來是個割下的首級,首級之旁還有七枚金鏢。

賀奇心道:“這胡一刀做事當真是仔細,連物證都帶了歸來。”

範幫主向那首級望了一眼,驚叫道:“是八卦刀商劍鳴!”

苗人鳳拿起一枚金鏢,在手裡掂了一掂,份量很沉,見鏢身上刻著四字:‘八卦門商’,說道:“昨晚你趕到山東武定縣了?”

胡一刀笑道:“累死了五匹馬,總算沒誤了你的約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