包惜弱的笑點很低,再一次笑彎了腰,直叫:“啊喲!”

郭嘯天道:“趙大人這一扮狗叫,指日就要高升。”

楊鐵心道:“這個自然。”

四人喝了一會酒,只見門外雪下得更大了。

隨意談笑中,賀奇一般不發表什麼見解,只是笑著聽三人說笑。談話中,賀奇知道楊鐵心和郭嘯天是三年前從山東逃難來的。

這兩個人本事倒是不小,逃荒過來,只一年楊鐵心便娶了隔壁紅梅村私塾先生的獨生女包惜弱做老婆。而郭嘯天也蓋了房子,娶了妻子李萍。

四人正談笑間,忽聽得東邊大路上傳來一陣踏雪之聲,腳步起落極快,四人轉頭望去,卻見是個道士。

賀奇暗道:“呵呵,丘處機來了。”

那道士頭戴斗笠,身披蓑衣,全身罩滿了白雪,背上斜插一柄長劍,劍把上黃色絲絛在風中左右飛揚,風雪滿天,大步獨行,實在氣概非凡。

郭嘯天道:“這道士身上很有功夫,看來也是條好漢。只沒個名堂,不好請教。”楊鐵心道:“不錯,咱們請他進來喝幾杯,交交這個朋友。”

兩人都生性好客,不然也不會邀請賀奇上來飲酒。當即離座出門,卻見那道人走得好快,晃眼之間已在十餘丈外,卻也不是發足奔跑,如此輕功,實所罕見。

兩人對望了一眼,都感驚異。楊鐵心揚聲大叫:“道長,請留步!”喊聲甫歇,那道人倏地回身,點了點頭。

楊鐵心道:“天凍大雪,道長何不過來飲幾杯解解寒氣?”

那道人冷笑一聲,健步如飛,頃刻間來到門外,臉上滿是鄙夷不屑之色,冷然道:“叫我留步,是何居心?爽爽快快說出來罷!”

楊鐵心心想我們好意請你喝酒,你這道人卻恁地無禮,當下揚頭不睬。

郭嘯天抱拳道:“我們兄弟正自烤火飲酒,見道長冒寒獨行,斗膽相邀,衝撞莫怪。”那道人雙眼一翻,朗聲道:“好好好,喝酒就喝酒!”大踏步進來。

楊鐵心更是氣惱,伸手一把抓住他左腕,往外一帶,喝道:“還沒請教道長法號。”

斗然間忽覺那道人的手滑如游魚,竟從自己手掌中溜出,知道不妙,正待退開,突然手腕上一緊,已被那道人反手抓住,霎時之間,便似被一個鐵圈牢牢箍住,又疼又熱,急忙運勁抵禦,哪知整條右臂已然痠麻無力,腕上奇痛徹骨。

郭嘯天見義弟忽然滿臉脹得通紅,知他吃虧,心想本是好意結交,倘若貿然動手,反得罪了江湖好漢,忙搶過去道:“道長請這邊坐!”

那道人又是冷笑兩聲,放脫了楊鐵心的手腕,走到堂上,大模大樣的居中而坐,說道:“你們兩個明明是山東大漢,卻躲在這裡假扮臨安鄉農,只可惜滿口山東話卻改不了。莊稼漢又怎會功夫?”

楊鐵心又窘又怒,走進內室,在抽屜裡取了一柄匕首,放在懷裡,這才回到內堂上,篩了三杯酒,自己幹了一杯,默然不語。

賀奇在一旁看著,只是微笑,並不出言解開誤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