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由得在心中嘆息。

習慣的力量太過強悍,比如蘇英,從小擔當一個家庭的重任,使得節儉的習慣深入骨髓。縱然賀奇在棗樹下挖除了那二百兩銀子交給了蘇英,可這個十六歲的丫頭卻當場將銀子重新埋了下去,絲毫沒有動用的意思。

忽然,那飲酒的小官流下淚來,“長太息以掩涕兮,哀民生之多艱。亦餘心之所善兮,雖九死其猶未悔……”

晚霞,夕照,淚水

這幅畫面不知何故,突然讓賀奇感覺到這個小官的絕望。

夜色已深,再加上十分炎熱,大通鋪裡的味道叫人絕望。這個時代的人對洗腳沒有概念,趕了一天的路之後,幾十個人的呼嚕聲此起彼伏,數十種腳臭味糾纏到一起,地獄也不過如此了。

賀奇早早捏著鼻子出門,寧可在外面喂蚊子也不肯到通鋪裡中毒。

到了院子裡,月色慘淡,星光輝映,知了叫的沒完沒了。

一個淡淡的聲音傳入賀奇的耳中,細微無比,猶如情人在耳畔傾述海一般的情誼。

“白檀香請公子一敘。”

賀奇眼睛一掃,便依稀看到千米之外,一女白裙獨立。

他緩步離開驛站,直到數百米外方才施展輕功,清風一般飄了過去。

白檀香輕輕做了一個萬福,道:“公子安好。”

“嗯。”

“找我什麼事兒?”

星光下的白檀香有著驚人的美麗,俯首時露出潔白的脖頸,如天鵝般修長。而她微微俯身時,更將身體的曼妙曲線展露的淋漓盡致。

山林中若有精靈,或許便是這般模樣。

“香兒看公子似乎對雪衣樓有些疑問,特意來回答公子的疑問。”

“哦。”賀奇不置可否,也不說她的猜測對與不對。

白檀香卻十分篤定,顯然對自己的觀察很有信心,她輕聲漫語的開口,將雪衣樓的來歷娓娓道來。

雪衣樓原本只是一個刺殺的小小組織,上不了檯面。

雖然殺手這種職業在古代盛極一時,出現瞭如荊軻、要離等一大批知名高手,可後來卻快速凋零,只能淪落為一個下九流的職業。

但一切都在雪衣樓迎來自己命中註定的主人後發生了改變。

這個人便是劉桃枝

“無心殺人”劉桃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