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翁婿(第2/2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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託託託!
兩柄木劍揮舞交鬥,相互撞擊,發出託託之聲,有時相隔良久而無聲息,有時撞擊之聲密如聯珠,連綿不絕。
這裡是江西贛州南郊的麻溪鋪鄉下,三間小小瓦屋之前,曬穀場上,一對青年男女手持木劍,正在比試。
屋前矮凳上坐著一個老頭兒,嘴裡咬著一根短短的旱菸袋,手中正在打草鞋,偶爾抬起頭來,向這對青年男女瞧上一眼,嘴角邊微微含笑,意示嘉許。
好一副父慈子孝的美好畫面,不知道的還以為這就是農家樂了呢!
淡淡陽光穿過他口中噴出來的一縷縷青煙,照在他滿頭白髮、滿臉皺紋之上,但他向吞吐伸縮的兩柄木劍瞥上一眼之時,眼中神光炯然,凜凜有威,看來他年紀其實也並不很老,似乎五十歲也還不到。
那少女十七八歲年紀,圓圓的臉蛋,一雙大眼黑溜溜地,這時累得額頭見汗,左頰上一條汗水流了下來,直流到頸中。
她伸左手衣袖擦了擦,臉上紅得像屋簷下掛著的一串串的紅辣椒。
那青年比她大著兩三歲,長身黝黑,顴骨微高,粗手大腳,那是湘西鄉下常見的莊稼少年漢子,手中一柄木劍倒使得頗為靈動。
突然間那青年手中木劍自左上方斜劈向下,跟著向後挺劍刺出,更不回頭。那少女低頭避過,木劍連刺,來勢勁急。
那青年退了兩步,木劍大開大闔,一聲吆喝,橫削三劍。那少女抵擋不住,突然收劍站住,竟不招架,嬌嗔道:“算你厲害,成不成?把我砍死了罷!”
那青年沒料到她竟會突然收劍不架。這第三劍眼見便要削上她腰間,一驚之下,急忙收招,只是去勢太強,噗的一聲,劍身竟打中了自己左手手背,“啊喲”一聲,叫了出來。那少女拍手叫好,笑道:“羞也不羞?你手中拿的若是真劍,這隻手還在嗎?”
那青年一張黑臉黑裡泛紅,說道:“我怕削到你身上,這才不小心碰到自己。若是真的拚鬥,人家肯讓你麼?師父,你倒評評這個理看。”說到最後這句話時,面向老者。
那老者提著半截草鞋,站起身來,說道:“你兩個先前五十幾招拆得還可以,後面這幾招,可簡直不成話了。”
說著,他從少女手中接過木劍,揮劍作斜劈勢,說道:“這一招‘哥翁喊上來’,跟著一招‘是橫不敢過’,那就應當橫削,不可直刺。
阿芳,你這兩招是‘忽聽噴驚風,連山若布逃’,劍勢該像一疋布那樣逃了開去。阿雲這兩招‘落泥招大姐,馬命風小小’倒使得不錯。
不過招法既然叫做‘風小小’,你出力的使劍,那就不對了。咱們這一套劍法,是武林中大大有名的‘躺屍劍法’,每一招出去,都要敵人躺下成為一具死屍。自己人比劃喂招雖不能這麼當真,但‘躺屍’二字,總是要時時刻刻記在心裡的。”
“好,說的太好了。”
一人坐在馬背上,在曬穀場邊緣駐足,臉上滿是嘲諷的笑意。來人正是賀奇,梅念笙的三個仇人當中,心計最厲害,也最狠毒的就是這戚長髮。梅念笙的致命傷就來自於他的一劍偷襲。
如今,自然要先找他索回債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