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去病手中提著一包熟羊肉和羊肝等下酒菜,右手還拎著一瓶酒,正笑眯眯的左顧右盼打量著整個院落。看到賀奇出門,他揚了揚手,笑道:“一個春天不見,小奇你可長高了不少啊。”

“冷叔可回來了。前幾日我們去看望嬸子,她可是抱怨了很久。”

冷去病笑道:“你嬸子就是嘴碎。等下,我去切了羊肉,咱們倆好好喝一杯。”

賀奇眼睛放光,嘴上卻不好意思的說道:“這喝酒不好吧,我還是小孩子咧。”

“去,你又不是沒喝過。”

說著,冷去病熟門熟路來到廚房,菜刀一陣亂顫,羊肉已經切好撞在木盤子裡端了出來。這小小的院子裡中的棗樹下有一個小小的石桌子,還有三個圓圓的石墩子,正好安坐。

在賀奇的記憶中,賀炫當年就是在這裡和冷去病等人一起喝酒。如今時光輪迴,景物依舊,卻人事全非。

兩人做好,冷去病倒了兩杯酒。酒色呈現紅色,這是鈴山縣特有的果酒。在大乾王朝,朝廷明確有禁令,以糧食釀酒者斬!

因此,除了王侯貴族,再沒有人敢用糧食釀酒。民間百姓,也只能以果酒解饞了。鈴山縣的果酒是用刺梨釀成。

刺梨這玩意兒當果實吃太麻煩,且果肉少的很,但人們發現這東西用來釀酒別具風味,雖略苦澀,但片刻後卻是甘甜,逐漸在鈴山附近流行開來。

這果酒的度數極低,因此無論男女老少,都喜歡喝上兩杯解乏。

吃一口羊肉,嚼一口羊肝,喝一杯果酒,賀奇只覺很是快活。酒過三巡,冷去病忽然嘆息起來,“這些日跟著縣尊大人到處選址做書院。順帶還拜訪了幾個學問極高名聲顯赫的大儒,我越發覺得,這世道啊,讀書才是正道。”

冷去病的情緒很是低落,苦笑道:“小奇,你可知縣尊去拜訪高人的時候,我連門都進不去,那些看門的傢伙也是一臉傲氣,看不起我這種舞刀弄槍的。”

賀奇擼起袖子罵道:“這些狗屁東西敢看不起冷叔,看我不揍得他們滿臉桃花開。冷叔你說,他們住哪兒呢?”

冷去病頓時開懷笑道:“你個臭小子。”

賀奇看他心情好轉,方才勸道:“冷叔不必和那些混蛋一般見識。這世上最沒用的人是什麼人?是儒生。這般傢伙四體不勤五穀不分,對推動社會進步提高生產力半點貢獻都沒有,不對,他們的貢獻是負數。”

“在我看來,這幫爛人就是一群蛀蟲,連蛆都不如。”

聽到“蛆”字,冷去病看著石桌上的羊肉,頓時失去了食慾。他放下筷子皺眉道:“臭小子你這話可千萬不要到處亂說。不然可就麻煩大了。”

“我又不傻,這種大實話自然是不能說的。”

說完他話鋒一轉,大義凜然的道:“倒是冷叔,我姐總是想著做些什麼生意來賺錢,你也得勸勸她。賺錢這種事兒,當然得我們男人上了。”

冷去病向後仰了仰脊背,笑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