連續幾日,蘇英都心情不佳。但今日賀奇也管不了許多,只能頂風作案,大白天的就偷偷溜出了家門。

這不是他非要作死,而是今天就是長街決鬥之日。

一出門賀奇愕然發現,整個鈴山縣城是萬人空巷,大街上行人匆匆,盡是前往十字路口觀戰的人,還有父親抱著三歲小兒在人群中擠來擠去。更誇張的還有牙齒掉光的老婆婆也來湊熱鬧。

賀奇不敢落後,生怕連觀戰的位置也找不到。他一路狂奔,等趕到了十字路口時發現街頭建築的屋頂上坐滿了人。

有人在出租梯子上房頂,一個人一個銅板。賀奇不得不佩服這些人生財有道,他扒著牆角,哧溜幾下子攀上了屋頂,狠狠的節約了一個銅板。

站在屋頂,可以看到十字路口的東西兩側擠得水洩不通,但南北兩條道路卻是暢通無阻,長樂幫和關家的豪奴們沿街站著,跨刀背劍,臉上寫著三個大大的字——閃遠點。

賀奇在屋頂上看戲,人群喧鬧異常。而在得意樓上,卻是一片寂靜,長樂幫和關家肅穆相對,各自佔據了得意樓的一半位置。

這一戰,關係到兩家的興衰,沒有人會嬉皮笑臉。

噠噠噠,馬蹄落地聲從街道上傳來。千百人的脖子齊齊扭向了南街,關意來了。頃刻間,十字街口一片寂靜,落針可聞。

關意身穿藍色勁裝,背系長刀。這一戰事關重大,他放棄了自己心愛的披風,這使得所有人都可以看到,除了背上的長刀之外,他腰上還掛著一柄半尺長的精美小刀。

在關意背後不遠,傷心神刀上官宇驅馬緊緊跟隨。相比關意的神采飛揚,氣質猥瑣的上官宇就像是一個跟班。

就在關意出現的瞬間,北街也露出了三道身影。當先一人大步走來,氣勢迫人心神,恍若一頭猛虎行走于山林,百獸自然雌伏。

正是“山君”褚元默,他身後是飛絮劍清虛道人和黃公權。

雙方此時相距百米,關意和褚元默四目相對,齊聲大笑起來,聲震屋瓦。

笑聲一收,褚元默大聲道:“關意你年少輕狂,此戰將輸掉你關家百年家業。”

關意從馬背上飄然飛落,輕盈落地,正站在街心一側,他傲氣十足的喝道:“我不知道什麼是年少輕狂,我只知道勝者為王。褚元默,你老了,該給年輕人讓道了。”

兩位正主打嘴炮,而看客們集體興奮起來。小小的鈴山縣何曾見過這般場面,大傢伙熙熙攘攘高呼一個銅板花得很值。

接下來,上官宇拿出了永珍丹,當眾驗明正身,之後雙方更是拿出了地契、田契、房契等等價值萬金的東西。

觀眾們看得咋舌不已,這些鋪子田產的價值總和超過五十萬兩。在這個二兩銀子可以一家五口生活一個月的花銷來比較,這筆財產是一個天文數字。

賀奇呵呵直笑,心道:哎,這些人送貨上門,讓人多不好意思。

眼睛掃過自家的財富,隨即便不怎麼在意,他看著對面屋脊上一個少女,目不轉睛,原因不在於對方身姿窈窕,而是自覺告訴他,這是一個高手,是一個比飛絮劍,比胡斌更厲害的高手。

那女人一身白裙,頭戴斗笠,面帶白紗。但只憑她一雙妙目,便可斷定這絕對是一個大美女。

“決鬥開始!”說話的人是鈴山縣縣尉。作為主管一縣緝盜、收稅的主官,這決鬥找他做公證人再合適不過了。

十字街口頓時安靜下來。

關意握住了刀柄,雙目精光四射,精氣神瞬間提到了巔峰。褚元默雙爪一擺,一聲淒厲的虎嘯聲響起,這是虎爪十絕手練到神意合一才有的異像。

清虛道人拂塵一抖,笑道:“盛名之下無虛士,山君這個綽號實在貼切。”上官宇冷笑不語,此戰他們穩操勝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