注:原因是老孃八月四號因為哮喘去醫院掛水,結果醫院有個醫生確診了,前後幾天在醫院看病的全部被劃入密切接觸者。

老孃在家嚇哭了,說早知道咳死也不去醫院,隨後穿一身防化服坐車送去集中隔離,我們家被貼封條在家隔離……

我就不說多慘,這麼說罷,半年前被遺忘在抽屜裡面的一袋雜牌子雞爪都被我拆開津津有味地啃掉了,好像是哪個親戚來的時候帶的。

唉!等隔離結束,我第一件事就是先買一瓶肥宅快樂水,噸噸噸一口氣喝完。

諸君看著贊助我喝肥宅快樂水罷!

三百一十六章談太監比心賣萌,戴康飛一怒拔刀

康飛在經廠吃了老大一個癟,氣得要死,幾個家丁是沒怎麼讀過書的草包,不懂見面打個招呼怎麼就打臉了,這也是烏仲麟不在,那廝是個眼眉挑通的,若是在,最起碼能跳出來把經廠太監揍一頓。

按康飛心意,這經廠太監談二,滿臉油光,肯定吃飽了民脂民膏,殺了也不算冤屈,但是,殺倭寇可以,殺經廠太監還真不行,兩千年前夫子就說了,不教而殺謂之虐,他得獨夫到什麼地步,才會因為經廠太監刺他一句就要殺人?

挑了挑眉,他決定不與對方計較,假裝沒聽出來,轉身掏出一沓紙張來,笑著就說:“談太監,有一樁事,還想請你幫忙,我這兒寫了本書,自以為頗為利國利民,請談太監幫著印刷成書,可能成麼?”

談二本以為康飛要發怒,要麼打他一拳,要麼轉身就走,卻沒想到對方若無其事,還笑眯眯拿出一沓紙來說請他辦事,他以為自己至關重要,頓時拿捏了起來,伸手過去,拿在手上翻看,哦,原來是本醫書,當下假假就恭維一句,“不曾想吳侯還有這樣的本事……”

他捏著紙張,心裡面尋思,到底是直接拒絕,把這位吳侯的臉抽腫呢,還是假裝答應,把這位吳侯的臉抽腫……

雖然說無論怎麼做,顯然都是損人不利己的事情,有腦子的人都不應該這麼幹,可這世上的事情往往都這麼詭吊,許多人就願意幹些損人不利己的事情。

想了想,他嘴角一扯,皮笑肉不笑,就說道:“按說,咱家這經廠太監,事務繁忙,這天下佛道典籍,經史子集,諸般要緊的書籍,刻也刻不過來,只是,吳侯第一次求咱家辦事,怎麼也要把個面子……”

康飛聞言,臉皮未免一抽,心說可把你臉大的,有心要走,天底下難道就沒刻印書籍的地方了?那福建建陽,有上百家書坊,誰家不能刻印?無非就是紙張垃圾了一點,字型小了一點,排版差了一點,還喜歡偷漏字句,三國印正面,水滸印反面,號稱一本書的價錢買兩本書……曹操南下到底八十萬大軍還是八十二萬大軍,可被你們建陽書坊坑慘了,兩萬人哩!

想到此處,康飛捏著鼻子,認了,畢竟,司禮監經廠的經廠本,流傳後世頗多,出名的開本大、印紙精、行格疏、字型大、粗黑體、鋪陳考究……當然,後世專家說經廠本出自內宦之手,校勘不精,故此不為藏家所珍重。

實際上的真相是,經廠本都用館閣體,換句話說,就是印刷體,在讀書老爺們眼中,未免不得書法之妙,至於他們考試的時候都用館閣體,都假裝記不得……而私人書商,多用歐體、趙體、顏體,符合讀書老爺們的審美,如此而已,卻偏要說內宦不識字,校刊不精。

即便是這談二,逢高踩地之徒,卻也正經在內書房讀過書的,老師們都是翰林,一手書法也是粗黑幼圓,已得館閣體之妙。

若不是因為這個,康飛何至於非得在司禮監經廠。

“如此。”康飛硬生生在臉上堆了個笑來,“我就先謝過談太監了。”

談二哈哈一笑,“就是這費用……吳侯莫笑,咱家是個無根的人,這一輩子,所求的無非就是給主子爺掙銀子,這刻版……”說到這兒,眼睛微微一眯,語氣放緩三分,“箋紙、裱背、摺配、裁歷、刷印、刊字,工序諸多,此外,筆匠墨匠畫匠刻匠,無不靡費……”

看談太監食指中指互搓,康飛很想裝傻來一句談太監你比心賣萌麼,到底忍住了,當下就說,“談太監放心,回頭我就讓人把銀子送過來。”

看著康飛一行離去,談太監冷哼了一聲,“此等倖進之輩,怕不是東編西湊了些個土方偏方,想借此邀名……咱家豈能容了,必要讓他曉得,這天底下,是講道理的。”說罷,就把手上的紙張一拋,京師風大,那紙張被吹得漫天飛舞,映著談太監轉身踱步的背影,儼然是個諍臣君子的模樣。

家去後,康飛到底年輕,受了委屈,覺得火大,未免要請嫂嫂來幫他消消火……幾個家丁以為那經廠太監問小老爺要銀子,故此惹惱了小老爺,交頭接耳一番,就去請教毛半仙。

毛半仙日子如今過得舒暢,前後幾進院落,他獨領一進,又有丫鬟婆子伺候,他家本來富貴,小時候多大的福都享過,後來流落江湖,多大的苦都吃過,如今安生下來,實在聊慰平生,就差一個能紅袖添香的女校書了。

幾個家丁把話跟毛半仙一說,毛半仙就嘆了一口氣,有心想掰開了揉碎了跟他們細說,可再一想,這些都是邊地好漢出身,說細了他們也未必懂,沒得還浪費唇舌,未免就惋惜,那烏仲麟是個人物,又是自幼生長在北邊,要是跟在身邊,小老爺做事,就要方便許多,甚至都不需要小老爺處處親自出馬,可惜,那廝卻是被小姨娘給借走了。

“叫你們識字,你們一個個推脫,怕苦怕累……”毛半仙免不得要說道說道,幾個家丁臉上堆笑,為首的就說:“毛半仙,那字認識俺們,俺們不認識他啊!再則說了,俺們武人,能砍人就極好了……”

看著這幾個夯貨,毛半仙也只能搖頭,讓他們只管把銀子送去,至於別的,就如他們所說的,字認識你,你認識字麼?

幾個家丁拿了銀子,去經廠把銀子給了,門口幾個太監到底先前拿了康飛十兩銀子,這時候未免猶豫,不知道該不該說,你們老爺的書,被俺們掌司老爺給扔了,掌司老爺指定不能刻印,你們上趕著送銀子,豈不是肉包子打狗,有去無回麼!

又過了幾天,康飛閒得無聊,想想那經廠應該開始雕版了,甲方爸爸去檢察一下,合情合理……最關鍵那是他一筆一劃寫出來的,真心血啊!講真砍倭寇都沒那麼費勁,當下便又騎馬往經廠去了。

門口依然還是那幾個太監,司禮監的經廠結構臃腫,其中大量人員屬於薅朝廷羊毛的存在,連看大門的都要用幾個太監,便可見一斑。

瞧見康飛到來,幾個太監面面相覷,之前談太監吩咐過,要是那位吳侯再來,只說我不在。

幾個太監沒奈何,看著下馬走過來的康飛,只能賠笑臉,為首的掏出一塊銀子,“上次俺們有眼不識泰山,實在不該收了侯爺的銀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