衛所兵連操三歇五都做不到,校場成了專門賣牛肉湯和豬頭肉的美食街了,這,還能有戰鬥力麼?

即便上面老爺想振作一番,可是,下面衛所兵也要養家。

長官,我家牛肉鋪子要開門做生意了,我得回去了。

長官,我家熟食鋪子要開門做生意了,我得回去了。

你要威脅兩句,說不準人家要回你一句,我家的熟食,南河下錢舉人最愛吃……

你說你是百戶千戶,正經的朝廷命官,那舉人算什麼東西……這話,你敢說麼?

反倒是有些實土衛所,因為下面的旗兵是以一種農奴關係依附在你身上,你要他死,他便生不如死……你要有心振作,還能有點作為。

有些地方兵備道,也能監督衛所保持操三歇五,衛所兵也還能保證一丟丟的戰鬥力。

而且這時候的廣州,苗垌瑤等少數民族也還頗多,海上還有疍民,這些人,也往往被花錢僱來充數。

甚至,因為這時候廣東省還算是朝廷流放犯人的所在地,畢竟煙瘴之地嘛!許多犯人也被編入衛所,成了衛所兵。

故此,其實廣州衛的戰鬥力在比爛的情況下,居然也還不俗。

像是在城門口這隊,都是廣州左衛的,裡面居然有大半是瑤人,當然,穿著打扮已經完全漢化,有點像是後來米國的墨佬,專門幹髒活累活的。

此外,廣府這地方,因為宗族械鬥厲害,當地多有練習拳腳的習俗,故此,真論打起來,這些人也還真不弱。

即便後來大明鐵騎,因為在高麗許多馬匹得了爛蹄病,也因此被猿秀吉麾下揍得不輕……

由此可見,特種兵歸來暴打一群黃毛其實非常不靠譜,你要說他手上有一把槍或許還更加有說服力一點。

當然,真要那樣,大約就要被人民民主專政的鐵拳鎮壓了。

這些略有戰鬥力的傢伙,跟烏仲麟這些三大營騎士居然打得有來有往的,我一個人打不過你,我還不能上兩個三個四五個麼……

揍人畢竟也是力氣活,即便是打老婆,多打幾下,你也要氣喘吁吁的了。

又由於當地人同仇敵愾的心思,隨著人越來越多,大家都想,法不責眾……俺也要為家鄉父老奉獻幾分力氣。

對手越打越多,尤其這些人許多都經歷過宗族械鬥,有些被打破頭,見了血,反倒亢奮起來……

一時間,一眾家丁暗中叫苦不迭。

這時候,曾清突然就覺得那力氣在全身走遍,一時間大喜,尖叫了一聲,那變聲期的公鴨嗓子,聽著極為難聽。

發了一聲喊,他便主動衝上前去,前面一個廣州左衛的衛所兵,是個瑤民,被廣州衛僱傭著充樣子好些年了,雖然三十多歲,但自小在山裡面打獵的,筋骨強健,並且有和猛獸搏鬥得經驗,實在是個好手。

看曾清小雞崽子一般撲上來,他咧嘴一笑,一伸手,就搭住了曾清的肩膀,隨後一捏拳頭,就往曾清臉上砸去。

曾清到底經驗不足,被對方在臉上砸了一記,頓時眼冒金星,腳下踉蹌,可他到底初生牛犢不怕虎,非但不怕,反倒激起年輕人的兇性來了,一低頭,騰騰騰,腳下發力,就撞了過去。

那瑤民獵過野豬,自然曉得這種豬突看似不雅其實威力十足,被撞一下,一條命要去掉半條。

不過眼前這半大小子……他未免輕視,伸手就要攔住對方,剛一伸手碰到曾清的肩膀,頓時眼神一變。

砰地一聲,這瑤民整個人都被曾清給撞飛了出去,足足飛出三丈開外,還砸倒了兩三個人。

看那廝在地上呻吟,大約,肋骨都斷好幾根了。

曾清一呆,忍不住低頭看了看自己。

他這一呆,又有兩三個人衝了上來,眼瞧著要吃虧,旁邊斜刺裡殺出小老爺,一伸手,搭住一人,一拽,一扯,再一扭,頓時就貫在地上,隨後張開雙臂,夾住另外兩個,兩條膀子一叫勁兒,往中間一合,那兩人腦門碰腦門,磕了一個滿堂彩,雙雙身子一軟倒在地上。

康飛這才回頭看了一眼曾清,“你這個小老蝦,這打起來了,還容得你發呆?”

曾清臉上一滯,但嘴上卻不肯認輸的,“你不來,我自己也能解決,你沒瞧見,剛才我一下把那大漢給撞飛出去麼?”

康飛頓時哈哈大笑,“瞧見啦!野蠻衝撞,你還不是偷學了我……”

曾清臉上當即就如燒紅了一般,訥訥就道:“誰……誰學你了,自己給自己臉上貼金……”說著,未免嘀咕,“什麼野蠻衝撞,難聽死了。”

康飛一伸手,把旁邊一個拽住胳膊就是一個背投,隨後轉臉看著曾清就笑說道:“嫌名字難聽?那你改個名字就是了,比如說,修羅霸王靠華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