鑑於朝廷銀子成色混亂,不如,大家一起監督,鑄造出一種大家都認可的成色銀幣出來……就以此種為指定。

此外,大家買了這個抗倭債券,還可免稅。

總之,這裡面埋著坑。

這年月,商人裡面大有聰明人在,大約,會有人看出坑來,五年免稅,五年後是不是就要繳了?

可是,這又如何,我又不白要你的銀子,真說起來,朝廷抗倭,你們敢不報效?

康飛在信裡面諄諄善誘,說老哥哥你放心,抗倭,那是大有賺頭的,那倭寇就是海商,海商就是倭寇,個個肥的流油,真還不上,拿那些繳獲的大福船抵債就是了,老西們都貪鄙,肯定能答應。

這一旦成為慣例,日後朝廷自可循例。

正所謂,自古以來。

至於讀書老爺們會不會喊什麼與民爭利之類的話,這,與我何干?又不是我戴康飛乾的。

嘉靖皇帝對銀子不要太渴望哦!沒銀子,怎麼修仙?

至於嚴閣老,雖然嚴閣老也不是事事都依著皇帝,可作為歷史上數得著的大奸臣,想必對於賺錢那也是很有興趣的。

康飛相信,以嘉靖皇帝那政治手腕,再加上嚴閣老,這對君臣,在歷朝歷代都是數得著的,真給他們指一條路,未必成不了事。

這種偷偷使壞的感覺真的是太好了,康飛寫著寫著,自己都樂呵,放下石獾筆來,揉著手腕子,咧開嘴就笑。

他這邊笑,那邊建寧行都司,卞狴犴看田大奶奶親自帶著人送銀子來,哪裡還不明白,一時間臉上臊得通紅。

他又不是老三,軟飯硬吃毫無廉恥,他卞狴犴卞二爺那也是要臉的。

一時間,卞二爺訥訥說不出話來,有心不收,可是再一想,這不是打田大奶奶的臉麼?

田姬執掌木家,自然曉得事理,看卞二爺臉色,當即臉上笑盈盈就說道:“二老爺和康飛是八拜之交,便如妾身的親二哥一般,妾身親自前來,便沒把自己當外人,說起來,二哥莫不是以為田姬不知羞,上趕著倒貼……”

田姬都說到這個份上了,卞二爺再不收,那就是要做仇人了,趕緊臉上堆笑,“呃……弟妹說的甚話……是為兄在這官場上打轉久了,假道學了,卻叫弟妹笑話……”

他說著,趕緊叫人去把俞家小姐叫來親自陪田姬。

按說,俞家小姐和他還沒成婚,這沒結婚之前的男女雙方,那規矩,大了去了,可是,俞家小姐如今算是私奔來的,都私奔了,那還講究甚,何況,俞家小姐不來相陪,難道叫他卞二爺在這兒陪著不成?那也忒不成話了。

那俞家小姐沒一忽兒便來了,田姬有心結交,俞家小姐也不是難玩的主兒,當然,兩人之間的紐帶,主要還是康飛。

至於卞二爺,自然不好再陪著,早早就去了,正好和向大爺一起,說起這事兒,臉上還一陣尷尬。

向鼎向大爺就勸他,說三弟非同常人,何況咱們乃是八拜之交,感情非同尋常,三弟這麼做,那也是應當的。

古人對結拜這種事情看得極重,既然結成異性兄弟,那真是,比親兄弟還親了。

那邊田姬和俞家小姐說了不少話,隨後告辭。

俞家小姐好生把銀子收入賬中,一點之下,卻發現有六千兩,趕緊去把卞二爺尋來,二人在幾個箱子裡面仔細一找,找到田姬留下的一封眉書。

田姬說,跟俞家姐姐一見如故,今後,既是嫂嫂又是姐姐……故此留一千兩銀子給俞家姐姐傍身……

二人面面相覷。

卞二爺拿眼睛在俞家小姐手上的眉書上來回看了好幾次,也只好嘆氣,說,三弟能耐大,我這做哥哥的,只好覥顏生受了。

俞家小姐內心不安,心說我與康飛小弟那是至誠姐弟關係,如今讓田姬出這麼一大筆銀子,這,會不會叫小弟為難?

她卻不知道,康飛素來軟飯硬吃,這才哪兒到哪兒,之前在揚州,非但覥顏讓人家扶桑上杉公主上趕著做妾,還要倒貼二十萬兩銀子哩。

那邊田姬叫了康飛手下家丁二人,又拜會了彭德軒老大人,老土司疑惑,這都這麼晚了,那少年尋我何事?

田姬怕老土司多想,便先說了,老大人,咱們給朝廷放馬打仗,那是常例了,如今我家老爺的意思,南贛巡撫老大人既然在當地籌措銀子,想必手頭緊張的很,這建寧也不是什麼富庶的地方,既如此,何不往南直隸去,他那八拜之交的老哥哥乃是淮揚巡撫,這天下之富,莫過鹽漕,揚州乃是鹽漕兩衙所在,正是這天底下一等一富庶的地方。

彭德軒一聽這話,頓時心思就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