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百六十七章 影帝(第2/3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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彭德軒衝著兒子的背影高聲叫罵了幾句,這才轉身柔聲對田姬說道:“賢侄女,我們彭田兩家,乃是通家之好,你便大肚量些,萬勿跟那小畜生一般見識……”
人家老爹都說到這份上,田姬即便再大的氣,那也消了,連道不敢。
隨後,彭德軒又把田姬家裡面事情說了一番。
田家洞作為永順土司麾下三州六洞之一,地盤也說不上大,大約也就等於是個知縣老爺,可是,她家畢竟是世襲,只論在當地權威的話,別說知縣,知府也比不了,那真是生殺予奪。
故此,田家洞長官司的繼承人,那也是要在朝廷註冊的。
田姬是長女,下面還有個弟弟,她出嫁那會子,弟弟方才幾歲,如今也不過十來歲,還不算是成丁。
不出意外的話,要再過兩年,她弟弟去南京國子監讀兩年書,回家才能正式繼承田家洞。
這些土司老爺們都是在國子監讀過書的,還真就不是什麼穿衣帶彩的說話都囫圇的少數民族。
“田賢弟最近這兩年身子不大好,我就做個主,讓他在咱們老家管點事情,畢竟,這出來打仗,往來奔波,也是受累,雖然說,都是為了朝廷和陛下……”
旁邊康飛看著彭德軒說道這兒,還下意識拱手向北,未免內心吐槽,這真是一個老狐狸,滴水不漏。
田姬聽他說自家老爹身體不大好,未免就垂淚,這彭德軒又安慰她,略一猶豫,就說:“說起來,還是我的不是,當初跟隨老巡撫平寧王,在南昌城外,老田當時替我擋了一箭,傷了肺……”
彭德軒說著就嘆氣,“當時看著傷不重,仗著年輕,養了半個月就活蹦亂跳的,老來卻給顏色看了,氣短,一到秋冬,就喘得厲害,你爹今年才四十五……”
他這麼一說,好像田家洞洞主馬上就要掛了差不多,田姬淚水格外流得厲害了。
彭德軒這時候看了康飛一眼,隨即對田姬說:“嗨!你看我這老悖晦的,說這些做甚子,不過,賢侄女,我們土司人家,為朝廷放馬打仗,那是天經地義的,你打小就是懂事的孩子……”
田姬哽咽著拿帕子擦眼淚,彭德軒又說了幾句,隨後,給康飛打了一個招呼,轉身就走了。
康飛瞧著老土司的背影,撇了撇嘴巴,走到田姬身邊,伸手挽著她就說:“好了,別哭啦!”
“老爺……”田姬抽泣著,女兒麼,心裡面總是向著爹多些,嫁到外地,便格外思念,“妾身只是……”
看田姬這副模樣,康飛就嘆氣,“唉!你傻啊!他哄你哩!”
他這麼一說,田姬未免納悶,“老爺這話怎麼說的?”
康飛未免冷笑,“你啊!真是很傻很天真,人家都說了,自己十幾歲就進京陛見天子……”
他說著,鼻孔出氣,切了一聲,“你難道沒聽出來麼?他說他跟老巡撫去平寧王,那不就是說的正德十四年的宸濠之亂麼,意思是說,俺跟新建伯一起給朝廷效過命……你不能把俺兒子給打死了。”
彭德軒說的老巡撫,就是【特進光祿大夫柱國新建伯兼兵部尚書都察院左都御史王守仁】了,在南贛巡撫的任上,帶兵平了寧王之亂,王守仁在當時,絕對是屈指可數的大人物,被彭德軒扯著虎皮做大旗是理所當然的。
當然,王守仁的新建伯爵位嘉靖八年就被褫奪了,可是架不住人家是一代宗師,心學門徒遍及朝野。
說道這兒,康飛就攬著田姬,“所以,你爹身體或許是不太好,但是,絕對沒有他說的那麼嚴重,以我估計,大概就是轉秋冬了,有些頭疼腦熱,頂天了,絕不是你想的那麼嚴重。”
田姬在康飛懷中被他說的患得患失的,康飛瞧她那樣兒,當下就在她腦門上親一口,大大咧咧說道:“你還能不信我麼?生而知之,神仙弟子……”
田姬被他說得噗嗤一笑,“老爺真是不害臊。”
康飛梗著脖子,一臉理所當然,“那是,也不看我是誰……對了,你手上有銀子麼?二哥卞狴犴要結婚,我尋思著,二哥那窮鬼,大約是拿不出銀子來操辦的,誰叫我是他一個頭磕在地上的拜把子兄弟呢!對了還有,那位俞知府家的小姐我認她做了個乾姐姐,怕路上尷尬……你有時間,幫我去陪她一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