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這個簪子,是命婦造,三凰銜珠的格局,三串珠子累贅掛下,顆顆渾圓,一瞧就價值不菲。

年輕家丁一看,就嚇得趕緊手腳並用忘後退了退,把個頭坑在地上,“小人怎麼敢要三奶奶的東西。”

東西貴重還在其次,康飛新來的,不知道田姬在木家,在建寧當地的氣焰,那可真是能止小兒夜啼的。

年輕家丁這話一說,田姬未免又歡喜又有些難為情,當下看了康飛一樣,康飛那典型是現代人的臉皮,厚得很,當下一揮手,“賞你的,拿著便是了。”

年輕家丁偷眼再看看田姬,這才戰戰兢兢伸手過去接過,“小的謝三奶奶賞。”說罷,連磕三個頭。

康飛未免皺了皺眉,他最反感的,大約就是這個磕頭了,不過,時間久了,也知道,習慣的力量很強大,起碼,不是他能夠改變的。

當下他便揮揮手讓年輕家丁下去,隨後,以手託額,就想,我一人三馬,日行千里,夜行八百,往返嘉興府,大約也就是三天時間……

他這麼盤算,旁邊田姬就問:“老爺是想去嘉興府,把卞……二老爺的那位心上人兒俞小姐給搶來麼?”

康飛一聽,未免看了她一眼,“怎麼?不可以麼?”

這話語氣,一聽就不大好,顯然是個甩子。不過,田姬這個女人,跟旁人不大一樣,她一來是土族,那地方女人地位不高,她即便是洞主之女,但是下意識依然認同這個女人地位不高的習俗,二來,康飛一頓打,大約已經成她心裡面魔障了,一物降一物。

故此,她趕緊就說:“老爺想做這事,自然是可以的,這是老爺俠義心腸,妾,心裡面歡喜得很哩!”未免就把態度放得極低。

這男女之前的事情,那就是個蹺蹺板,一頭高來一頭低,田姬低了,康飛自然就高了,由著田姬捧了幾句,心裡面自然得意,就跟她說了,“我這一去,短則三四天,長則七八天……”

他話這麼說,田姬還要站在他的角度幫他想問題,“老爺,怕是時間不夠,那位俞小姐,肉身凡胎,怎麼跟老爺比,她一個知府家的千金小姐,十指不沾陽春水,下個繡樓,怕也要氣喘吁吁地……”

康飛看她說話的模樣,那女人都說,男人認真的樣子最帥,女人何嘗不是?田姬認真分析,康飛看在眼中,未免伸手過去摸了摸,“自然不如你,被俺三打白骨精,猶自精神健碩……”

田姬聽康飛這麼一說,一邊有些難為情,一邊未免歡喜,這個時代的女性,以能勾引到男人為榮,說起來,那是糟粕……糟粕麼,不就是醪糟麼?醪糟麼,不就是酒麼?

所謂,酒不醉人人自醉,康飛看她臉上飛起兩朵紅雲,看著忍不住心裡面一熱,有心要跟她再研究一下怎麼採蘑菇,田姬紅著臉,看了一眼趴在桌子上面鼻鼾不已的卞二爺,使勁兒就推開了康飛。

康飛順著她的眼神看過去,看到呼呼大睡的二哥,未免也有些不好意思,心說,上頭了上頭了,這個不應該。

於是,他就把田姬拽到後面,終究還是硬生生又採了一回蘑菇,把田姬的腿就當蘑菇柄一樣,羞得田姬不得不用雙手捂著臉……

按下此處不表。

康飛神清氣爽,回頭去跟線娘拿了些銀子,線娘聞著他身上的女人脂粉香味,未免就骨嘟個嘴,暗中罵了好幾聲不要臉。康飛看她表情,忍不住伸手掐她臉頰,手感Q彈Q彈的,線娘聞著一股子怪怪的味道,未免就皺眉,“姐夫你這手上什麼味?”

康飛一想,哎呀!剛才似乎沒洗手,當下也有些尷尬,咳嗽了一聲,緩緩收回手,“前面去城外採蘑菇,忘記洗手了。”

說罷,他負著手,假模假樣就走了下樓,剛出門,老臉一紅,趕緊快步就走,步子邁得大了些,從懷裡面滾下兩個銀元寶,趕緊一彎腰撿起來,隨後兔子一般就蹦起來跑了。

房間裡面徐線娘先是沒覺得,未免一戚眉,還唸叨了兩聲,“採蘑菇?”不過,她到底不是個傻子,隨後,就反應過來了,一時間,臉上又羞又惱,使勁兒就跺腳,“臭姐夫壞姐夫,恁地折辱人家……”說著,眼淚水兒就撲哧撲哧地掉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