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德五年,安化王叛亂,仇鸞賭性發作,解甲拜見安化王,獲得安化王信任,隨後,裡應外合,十八天平定叛亂,生擒安化王,論功封爵。

總之,他家這個爵位,到如今也沒多少年,現在這位咸寧侯仇鸞,扳著手指算算年歲,年輕時候大約也是和一幫底層潑皮胡混的角色,故此他家在一眾勳貴裡面,算是資歷極為淺薄的倖進之輩。

這種出身,要說什麼家生子,什麼世代的奴僕,那就是笑話了,這些個家丁,也都是咸寧侯在大同招募的好漢,並非什麼忠心耿耿的家生子。

向老爺這麼一說,康飛頓時就哦了一聲,明白了。

他忍不住就誇了向老爺一句,“老哥哥胸中自有一本英雄譜啊!實在厲害。”

隨後,他把雙臂一掙,身上那件飛魚服頓時就掉落下去,後面張三眼疾手快趕緊一把撈住,屁顛屁顛就跟在小老爺身後。

光著膀子走到那些家丁跟前,康飛傲然一笑,“我給你們一個機會,誰要能打中我一拳,我就放他離開……”

這些家丁面面相覷,剛才康飛殺入人群的時候他們還有精氣神敢於反抗,可這會子,冷靜下來想想,卻是一絲反抗的精神都沒有了。

眼前這位,一刀連人帶馬斬為兩爿的,跟他動手,瘋了罷?

互相看了看,這些人齊齊拜倒,“願為老爺馬牛。”

康飛光著膀子,心說讓我叉會腰……哈哈哈!

酉時,一行人進了建州。

老規矩,去驛站,曾賈氏和曾清曾白的往來文書都要在驛站經驛臣蓋章。

不過,這一回他們隊伍龐大,驛站差一點招呼不下。

驛臣不敢得罪他們,畢竟,那百多個騎士,看著就不是好惹的,驛臣心說也不知道是哪位將主爺手下的精銳,好傢伙,這麼熱的天,還這麼嚴整,真真是精銳之極了。

等烏仲麟一出場,驛臣更是差一點嚇趴下,無他,這位老爺身上穿著個蟒啊!要說民間,不是沒有穿蟒的,可是,那些穿蟒的,都知根知底,曉得是誰家財主,穿起來裝逼的。

可這位,非但穿蟒,還披甲,驛臣雖然是九品,可畢竟也是朝廷正經的經制官,敢於穿蟒還披甲的,大約,不是錦衣衛就是東廠,要麼,就是三大營,無非就那麼幾個奢遮的衙門。

烏仲麟一張嘴就扔下一句話,“把那上好的房間與我們老爺清理出來……好酒好肉,看著我們人數,儘管上來。”驛臣一聽,便更是不敢得罪,趕緊撅著個屁股去,要把驛站裡面閒雜人等趕出來。

他這麼一趕人,裡面有些原本住著的就不樂意了。

有個頭戴方巾的中年人更是怒氣沖天,“我家族兄乃是南京國子監祭酒,我一張片子,把你這個頂戴去了……”

驛臣老爺原本還陪著笑臉,聽了這話,未免也沉下臉來,“這位秀才,怕是個監生罷?口氣倒是不小,我也不瞞你,不是我要趕你走,是外面有貴人,你要有什麼話,儘管自己對外面的貴人說去……”

說著,驛臣老爺一伸手做了一個請,那中年監生這時候看看外面,那叫一個兵強馬壯,盔甲整齊,頓時屁都不敢放一個,捏著鼻子,領著兩個家人,扛著個挑子,灰溜溜地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