康飛聽他說打茶圍,頓時就鄙視這種花天酒地的富家公子哥,想我康飛,人品正直,從來不搞這些……什麼?你說家裡面有五套房的師姐?那是師姐不願意對我負責,跟我有毛線關係。

他忍不住就嘲笑宋桐崗,“桐崗兄家裡面到底是財主,打個茶圍都要三十兩……”宋桐崗這幾天跟他慣熟,於是笑著就說:“是,同遇仙你不能比,你長相俊美,那表子要倒貼你三十兩銀子的。”

康飛聞言一個踉蹌差一點摔倒,後面老將軍看他吃癟,忍不住就哈哈笑,笑了兩聲,到底氣不夠用,頓時就張大了嘴巴喘氣。

這一插科打諢,原本驚恐的情緒就被安撫了下來,曾白抱著哥哥的膀子,探著頭忍不住就問了一句,什麼叫打茶圍啊?

康飛可算逮著機會,當下就說宋桐崗教壞小朋友,隨後,伸手摸摸曾白的腦袋,看著曾清就說,“你是哥哥,如今也算是大人了,戰場上刀槍無眼,就要靠你保護弟弟了。”曾清原本臉色刷白,這時候聽他這麼說,當下一挺胸,倒是有些神氣起來。

旁邊鐵勝男躍躍欲試,手上拎著一根不知道從哪裡掰下來的床腿還是桌子腿,康飛就看著她,讓她照應二狗子他們幾個,實際上就是照顧曾清曾白,這時候未免就看出他到底是師範大學畢業的,旁邊二狗子這二哈忍不住就嚷嚷,說自己也是衛所出身,刀槍劍戟也熟練著哩!

結果康飛聽了劈口就嘲他,也不知道是誰,被狗攆得哭爹喊孃的,屁股上的牙印子怕是到現在還在哩!

二狗子聞言頓時就紅了臉,訥訥就說,“哥哥,這都是不知道哪一年的陳年舊事了,怎麼還拿出來說……”說話間,還下意識地摸了一下屁股。

旁邊就忍不住哈哈大笑,氣氛為之一變。

正在這時候,樓下面傳來一陣尖叫,隨後,又是一陣喧譁,聽那聲音,像是倭寇就到了近前。

原本剛輕鬆起來的氣氛頓時又凝滯了。

康飛看看眾人,當下嘆氣,“唉!老爹爹你這個拉肚子拉的真不在時候……”老將軍聽了吹鬍子瞪眼睛的,“那是我情願的麼!”

“我的意思是說,沒有老爹爹你礙事,我終於可以放開手殺倭寇啦!”康飛哈哈一笑,站在視窗,一抬腳就把窗稜給踢飛了出去,隨後,就從窗戶鑽了出去,一躍而下。

老將軍是殺慣了人的,幾十年大小也是身經百戰,身體下意識就跟隨上去,可是,神仙都扛不住三泡稀,他本身年紀大,恢復能力更是不行了,戰鬥意識是還線上的,可是身體卻完全跟不上,一個急動,腳下一個順拐,頓時就是一個大馬趴摔了下去,眼看著臉朝下就是一個狗吃屎,還是劉雲峰眼疾手快,一把扶住了他,才免了他出醜露乖。

心裡面嘆氣,嘴上卻還強硬,“你攔著我做什麼,你師傅我還沒老到動彈不得的時候。”把劉雲峰說得哭笑不得,還要順著老頭子的話音,“老師,你不是說,小師叔是呂洞賓呂祖親自點化的神仙弟子,當時揚州城有上千人親眼看見的,既如此,那幾萬倭寇,怕還不夠他殺哩,何勞老師你出手,直消坐看雲起雲落……”他念過幾年私塾,天對地,雨對風,大陸對長空,假假他也念過幾句,這時候安慰老頭子,居然還頭頭是道的。

這時候二狗子心裡面就想,老將軍也是個大牛逼筒子,上千人?康飛哥哥家香粉店門口怕是擠不下哩!

老將軍也心虛,當下乾咳了幾聲,瞪了他一眼,把刀一拿,到底是多年的老將,經驗豐富,就讓宋桐崗和鐵勝男在前,劉雲峰和二狗子在後面,讓曾清曾白在中間,最後,看著瑟瑟發抖的大夫,就讓大夫跟在自己身邊。

一行人下了樓,頓時就看見街上康飛赤著上身,一刀一個斜劈,就把一個穿著刷漆的竹製腹當的倭寇給斜斜劈成了兩片,那血呼哧一下就噴出來,把地上染得赤豔豔的,旁邊幾個零零碎碎的屍體,看著估計也是被康飛用這種兇殘的刀法給肢解開的。

風中盡是血腥味道,地上紅的白的綠的黑的,血淋漓一大片,對面起碼幾十人,這時候卻是躊躇不前,為首兩個倭寇把刀高舉過頭,哇啦哇啦喊著,卻偏生不敢上來。

康飛把手上奧丁紋倭刀一甩,撇了撇嘴,想來一句【敵羞吾去脫他衣】的,但是再想想,這些人練個名姓都沒有,哪裡值得他喊,故此就一笑,邁開六親不認的步伐就走了上去……對面幾十個倭寇看他拎著刀就走過來,頓時嚇得連連後退。

宋桐崗看得血脈賁張,拎著刀,張著嘴,嘴唇上下動著,卻是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鐵勝男看得心花怒放,拎著棍子就大喊了一聲,“看俺來助你一臂之力。”說著就衝了上去。

她一下衝得太猛了,速度太快,卻根本沒料到,那石板街面上糊了一層血跡後是多麼地滑,頓時腳下一滑,連人帶棍子就跟溜冰一般飛了出去。

尖叫了一聲,她就像是一輛七十邁的車一般就撞在了康飛身上。

康飛後腰一痛,差一點摔倒,幸虧他是個力量點到非人的掛壁,伸手一撈,頓時就把鐵勝男撈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