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百二十六章 你當仰天長嘯(第2/2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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故此,他便怒了,當即化身憤怒小青年,就如一頭髮情的大牯牛一般橫衝直撞起來。
一頭牛的力氣是極為可怕的,所謂九牛二虎之力,不就是這麼來的麼,他這一發狂,根本沒人招架得住。
大凡歷史上豪勇之士,那肯定都是身具神力,至於什麼招式精妙,完全是讀書人臆想出來的,笑笑就好,好比唐代尉遲恭,史書上說他【擅奪槊】,可仔細一想,這不就是空手入白刃麼?我信你個大頭鬼,這種東西,都是編出來忽悠人的。
就如扶桑柳生家的【無刀取】,聽著就形而上,那是用來忽悠幕府將軍的,可惜,後人自己先信了,結果練內傳劍法的弟子全部撲街,反倒是那幫沒有得到真傳的弟子,那都是戰場總結出來的,管你多少精妙招數怎麼來,我只一刀當頭劈去……
就康飛這個被胖迪用熵值加持過的身板,要什麼精妙招式,莽過去就行了。
故此,他這一怒,頓時撞得人仰馬翻。
有些人還要賣刁,躺在地上哎呀哎呀喊,可是康飛才不管那麼多,但凡喊的,無一例外,上去就一腳,當即昏迷。
幾腳踢下去,旁人一看,這麼兇殘?頓時嚇得不敢叫了,連哼哼都不敢。
大家夥兒也看出來了,這傢伙是隻要站著的都給你放躺下,有些乖覺的,當即就噗通一聲往地上一跪,果不其然,便沒有拳腳加身。
人的精氣神是很奇妙的,這東西后世被資料化成【士氣】,看似不靠譜,可是,仔細一想,被兔子攆著打的果子狸,為什麼換了一個番號,到了朝鮮,頓時把米國大兵打得嗷嗷叫呢?
如果說剛才這些人計程車氣是100的話,那麼,現在這幫人計程車氣就是0,說是待宰羔羊,也不過如此。
正因為如此,這種情況下還攆著人追的康飛,在唐懋經眼中看來,未免就格外地十惡不赦……
可惜,等他大踏步走到康飛面前,這街上已經沒有站著的人的,不是躺在地上,就是瑟瑟發抖跪在地上,唯一還在掙扎的是唐懋經手下的一個衙役,這廝躲貓貓,不知道在哪兒學來的繞柱而走,那是街頭的一根日晷,還是前宋時候留下來的,一直被保留著,結果他一直躲著,這時候被康飛發現了,頓時就返身大喊,“老爺救命……”
“給我躺下吧!”康飛大喝了一聲,飛身一腳,就把這廝給踹飛了起來,直接撞翻了一家賣果子的鋪子,滾了一地的果子。
看康飛當著自己的面把自己的手下衙役踢飛,唐懋經氣得渾身發抖,乾指就喝問他,“戴康飛,你眼中還有沒有朝廷?”說著,他看看地上那些百姓,又補了一句,“這些百姓婦孺何等無辜?要飽受你的毒打?”說著,他就走過去,彎腰去扶一個老頭,“老丈,快快請起,莫要怕,我乃是揚州同知,這狂徒再大膽,有我在,他不敢……”
老頭正是雙手拿柺杖當倭刀用,當頭抽打戴康飛的,那年輕的時候也是街面上奢遮的人,敲小寡婦門的事情也幹過不少,只是如今年紀大了,玩不動了,開始修身養性,生平最討厭的,就是如康飛這種奢遮的少年,要是身邊還帶著個相貌俊美的小娘子,那就格外地討厭。
他聽了唐懋經這話,下意識就要站起來,這時候,正在脫衣服的康飛就哼了一聲,“老嗲嗲,你想想好,我看你樣子,怕不是孤家寡人,要是家裡麵人出個三長兩短,可不要怪我沒說……”
這話一說,老頭頓時嚇得趕緊又蹲了下去,唐懋經當即就怒了,“戴康飛,你敢當著本官的面威脅我治下百姓?”
康飛沒搭腔,哼了一聲,脫了身上的衣裳,露出好一身雪白的肉,就把衣裳給披在了雙魚的身上,隨後,用個絲絛幫她把腰一系,雖然看起來怪了些,卻就不會顯得狼狽。
方才那些惡俗的婆娘扯她衣裳的扯衣裳,扯裙子的扯裙子,身上的襖子被撕破了不說,主要裙子給撕下來,露出了裡面的衾褲兒,故此一直蹲在地上雙手抱腿,等康飛給她披上衣裳後才直起身子來,康飛又給她繫上絲絛,雖然方才丟人的一幕猶自在腦海中還未散去,卻依然被康飛的體貼舉止給暖得紅了臉頰。
她是船上人家,說實話,開竅早,這就是窮人的悲哀了,船上就那麼大,難道夫妻倫敦,還要專門上岸去開房不成?
所以,露出一條衾褲,對她來說,實際上並沒有那些市井婦人想象中的殺傷力,她只是覺得,不好意思在康飛面前丟這個臉,要說起來,那下水的時候,難道還穿衣裳不成?
但是,被人如此溫柔對待,這對於雙魚來說,還是頭一回,是一種從未體驗過的新奇感受,她只覺得,一股子不知道是好受還是難受的感覺就從小腹升起,一根熱線一般就竄到了胸口,隨後,砰然一下就散到四肢百骸去了,一時間,又酸又漲,兼之渾身無力,就好像是上一次她在水裡面泡久了,鼻塞發熱,頭重腳輕,走路飄忽……
看雙魚起身,低著頭雙手盤弄腰間的絲絛,他這時候才轉身,眯著眼就掃視了一週,滿地或者躺著或者跪著的人,未免就感覺胸腹間有一股子怒其不爭的酸澀之氣不散……當下不吐不快,他一張嘴,就大叫了一聲,聲音如雷霆霹靂,斷人魂魄。
當然,若美化一下,這就是英雄豪傑,仰天長嘯。
一吐胸中塊壘,康飛這才轉回來看著唐懋經,慢條斯理說道:“一喝劍落斷風塵,二喝魄散天地分,三喝聾卻釋迦佛,四喝敢問真不真……這不是唐通判老爺麼,咱們又見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