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良和尚看康飛站在月光下,月華如水,爍爍發光,忍不住就口宣佛號。

上杉景虎看見不少扶桑人會也跪了下去,忍不住大怒,過去就是一巴掌,“你幹什麼?你們幹什麼?起來,都給我起來……”

可他越是這樣,越有那扶桑人噗通一聲跪在地上,是所謂,大勢不可違背。

康飛看著黑壓壓跪倒的人群,就衝著上杉蚜子微微笑了笑,然後把奧丁紋倭刀一舉,大喊道:“如此,聽我號令,斬首一級,給銀十兩,頭目給銀百兩,生擒賊首林成、李光頭者,給銀一千兩,我保他一個世襲副千戶的前程,如我有違背誓言,天厭之,天厭之……”

地下頓時轟然,士氣大漲,連還有一半沒跪下的,這時候也跪了,金主爸爸都發話了,那還有什麼說的?

大夥兒紛紛行動起來,鐵炮手紛紛上火藥,操舵的操舵,操帆的操帆,佛郎機傭兵屁顛顛擠了過來,儼然以親近心腹自詡,把周良和尚擠得連連後退,不得不苦笑著宣了一聲佛號退回艙內。

上杉景虎猶自不甘心,衝著上杉蚜子就大喊,“姐姐大人。”可惜,人家有了上國的情郎,還要你這個弟弟做什麼?只是看著康飛,上杉景虎不忿,只能攙扶著古田福退進艙內,眼不見為淨。

愛洲小七郎這時候看著康飛,忍不住就說了一句,“閣下真有口吐蓮花之能。”康飛就笑笑,像是完全聽不出對方的諷刺一般,“多謝誇獎。”說罷,轉頭就對瑞恩斯坦道:“老瑞,你去指揮那些鐵炮手和火槍兵,鐵炮不炸膛,就給我一直開火,對了,這船上有炮麼?”

“老爺,有幾門青銅炮。”瑞恩斯坦說了一句,轉首看向上杉蚜子,“不過,都是貴人的。”

“她的就是我的。”康飛把手一揮,“去,轟他孃的。”

瑞恩斯坦尷尬笑著看向上杉蚜子,上杉蚜子抿了抿唇,看向愛洲小七郎,愛洲小七郎不得不點頭,轉身匆匆去了。

上杉蚜子這艘坐艦是一艘大安宅船,有天守,屋形,上層武士區,普通武士區,下級武士區等數層,最前面是單桅杆,在遠海航速就慢了一點,但是因為底層有操槳水夫,在近海以及江河上面卻可以算得無敵的存在。

而反觀林成那些閩人倭寇,和【佛郎機夷】勾結很深,用的是西洋的軟帆,遠海逃竄就很厲害,但是,機動力就差遠了。

那邊本來就被扶桑人這邊打了一個措手不及,有些懵,心說大家都是盟友,怎麼回事?當然,主要是康飛太妖孽,連機智如毛海峰,都萬萬沒想到,康飛一張嘴就能睡服扶桑貴人。

直到青銅炮和火槍鐵炮打了一輪,閩人倭寇哭爹喊娘,林成那些頭目這才反應過來,紛紛大罵傻女捏,有那脾氣火爆的,頓時就大喊,火拼他孃的。

雙方亂糟糟打成一團,正在這時候,順水不知道從什麼地方又衝出來無數的小舟,為首一艘小船上面高高掛著數盞燈籠。

【南京兵部主事】

【巡按江北軍務】

【會試第一】

【進士及第】

燈籠下面,一個穿著青色袍服在官袍外面還罩了一件南蠻鎧的官員,年約三十,仗劍而立,身後,是十數個披甲的武將,每一艘小船上面,都是黑瘦但卻精壯的漢子操舟弄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