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秋看著這個頭顱,感覺快要心肺驟停了。男孩的臉因為受到極致的痛苦扭曲在一起,猩紅色的血從他的眼睛裡流了下來,凝結成兩條血痕。

他的腦袋有些發矇,問道:“是誰把他的頭放在這裡?”

習遊沉吟片刻,語氣平平地說道:“他的屍體應該是洛特幫忙處理的,所以是他把他的頭放在這裡。”

時桑覺得很不理解,她問道:“他為什麼要這樣做?”

他的做法違背了唐納德的想法,應該是不被允許的。

他明明知道不被允許還是這樣做了,那他應該有不得不這樣做的理由。

這個理由,到底是什麼?

習遊想了想,說道:“應該是洛特捨不得亞伯吧。”

難道說,洛特和亞伯有一種不得不說的關係?

時桑看著洛特的眼神,不用想也知道他在想什麼,她抬起手,用力地拍了拍他的腦袋:“你不要對一顆人頭有這麼齷蹉的想法。”

習遊感覺到特別委屈,輕聲說道:“我只是在做合理的猜測。”

杜秋聽得雲裡霧裡的,表情裡帶著疑惑:“什麼叫捨不得?”

習遊不負責任地說道:“洛特已經在這裡生活了很多年了,唐納德要殺他,洛特沒有辦法阻止。”

“但不保證,洛特不能為亞伯做些什麼。”

時桑有點想明白了:“所以,洛特把亞伯的身體處理掉了,然後把他的頭放在冰箱裡。唐納德是絕對不會開啟冰箱看的,所以這個頭顱是屬於他自己的秘密。”

習遊把布袋小心翼翼地包好,把手洗乾淨之後,才從冰箱裡拿出牛奶。

在他關上門,準備離開的時候,發現洛特走了進來。

洛特看到了習遊關上冰箱門的動作,直截了當地問道:“你們為什麼要開啟冰箱,是我給你們準備的東西,不合胃口嗎?”

杜秋露出了僵硬的笑容,說道:“怎麼會呢?我們就是擔心棉花睡醒了肚子會餓,所以想給她帶點牛奶上去。”

洛特點了點頭,語氣裡不帶一絲感情,他問道:“你們在冰箱裡有看見什麼嗎?”

習遊知道不管怎麼樣,洛特都不會輕易的把他們放走。

既然如此,還不如直接承認,掌握主動權。

他面不改色地說道:“我們在房間裡發現了一顆人頭,這顆人頭是誰的?”

洛特眯了眯眼睛,漫不經心地說道:“一個不聽話的小孩。”

習遊平視洛特,語氣淺淡地說道:“這個小孩的人頭,是不應該出現在這裡的。如果唐納德教授知道了,他一定會很生氣吧。”

洛特對習遊的威脅沒有什麼反應,他靜了幾秒,語氣平平地問道:“你會告訴他嗎?”

習遊感覺自己已經掌握了主動權,語氣自然地說道:“如果你告訴我,頭你為什麼要把他的頭藏在這裡,我可以不告訴他。”

洛特思考了片刻,語氣淺淡地說道:“在很久以前,這棟房子裡,只有我一個機器人。”

“我一直擔任的是唐納德教授助理的角色,不管他讓我做什麼,我都會努力把他完成。”

“但是我們不是同類,儘管他對我很好,我也知道,我們是不一樣的。”

“唐納德教授把亞伯帶來之後,一切都不一樣了。他因為沒有時間陪伴亞伯,製造了很多機器人。”

“儘管亞伯不喜歡和那些機器人玩,但是我看到這麼多同類,真的覺得很開心。”

習遊冷冷地說道:“所以,你為了感激亞伯,把他的頭包了起來,放到了冰箱裡。”

洛特想了想,問道:“我已經告訴你們了,你們會把這件事情告訴唐納德教授嗎?”

時桑嘆了口氣,說道:“不會,如果你們放我們離開,我保證,一個字都不會說。”

洛特對他們的保證沒有任何反應,緩緩地說道:“對不起,我不相信活人的保證,我只相信死人。”

還沒有得到雪孩子的線索,杜秋不願意這麼早對洛特動手,他著急地說道:“我們可是你主人的客人,你真的要對他的客人動手嗎?”

洛特覺得並沒有什麼關係,直接說道:“我只要保證棉花的安全就可以了。”

唐納德最想要的,還是棉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