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記得那個軍官,那個軍官是監獄裡的監獄長海曼。

海曼用力地拍著茶几,扯著嗓子說道:“你們這些醫生幹什麼吃的?查不出那些囚犯的病因就算了,還告訴我沒有辦法給他們治療。我們軍隊每年給你們撥款那麼多錢,都撥到狗肚子去了?”

面對醫院的最大股東,院長斯蒂夫連大氣都不敢喘。接收了這批囚犯之後,醫護人員給他們做了詳細的身體檢查。檢查了半天,他們也搞不懂,為什麼自從他們從昏迷中醒過來之後,會出現全身無力的情況。他們每天都給他們打各種各樣的營養針劑,這些囚犯還是出現了行動遲緩的症狀。

“我給你三天時間,如果你們還是查不出病因,提供不瞭解決辦法的話,我就直接拆了你們這家醫院。”海曼直視著院長的眼睛,冷冷地說完。

說完狠話之後,他便頭也不回地走了。

看到海曼離開,約翰敲了敲門,走進了院長辦公室。

“約翰,你有什麼事嗎?”斯蒂夫恢復了嚴肅的表情。

“我想和您聊聊我的病人。”約翰的聲音沉了下來。

夜幕降臨,華燈初上。杜秋仰躺在病床上,等待護士的到來。

很快,穿著泛黃護士服的女護士拿著一瓶白色的藥瓶走了進來。杜秋看向藥瓶,他知道,只要吃了這粒藥片,他就會進入深度睡眠。為了能夠實施今晚的計劃,他今天絕對不能把藥片吃下去。

“你今天的身體情況怎麼樣?”女護士冷漠地問道。

杜秋實誠地說道:“我今天還是沒什麼力氣,手都有點抬不起來。”

毒藥的副作用並沒有消失,使不上力是必然的。

女護士點點頭,好像已經預料到他會這麼說。她從藥瓶裡拿到一顆白色的藥片:“吃了藥就好好休息吧,你失眠的毛病越來越嚴重了。”

杜秋只能乖乖伸手,拿過了這片藥片,把它塞進嘴裡後,從小桌板上拿了一杯水,直接灌了進去。

“張開嘴,抬起舌頭給我看看。”女護士沒有打算就這樣放過她,她還要檢查他的舌頭下有沒有藏著藥片。

杜秋只能張開嘴,抬起舌頭給她看看。

女護士沒有看到藥片,心滿意足地離開了。

聽到關門的聲音,杜秋緩了口氣,把那片藥片從袖子裡拿了出來。

這個女護士只是遊戲設計者設定的一段程式,想要騙過她還是很簡單的。他走到衛生間,把藥片扔進了馬桶裡,用水把藥片沖掉。

他躺回床上,閉上眼睛,裝出已經熟睡的假象。

夜漸漸深了,他的睡意突然間湧了上來。在他即將睡著的時候,他突然聽到皮球落地的聲音。隨後,他聽到了男孩的笑聲。

他的心臟一緊,他記得,昨天晚上,他就是在這個時候抵抗不了藥物的作用,沉沉睡去的。

今晚,他必須要出去看看,外邊到底發生了什麼。

他悄悄下床,移動到門前,擰下了門的把手。值班護士並沒有把門上鎖的習慣,他們可以隨意進出病房。

他開啟了病房的門,透過微弱的燈光。看到一個穿著格子衫的男孩在走廊裡拍打皮球。

男孩注意到杜秋在看他,朝著杜秋走了過來,發出稚嫩的童聲:“哥哥,你要和我一起玩嗎?我一個人拍球,真的好無聊哦。”

杜秋疑惑地問道:“小弟弟,你為什麼會這麼晚出來打球?”

男孩苦惱地回答:“因為大人們都不喜歡我白天出來,說我會嚇到別人。”

杜秋已經知道這個男孩到底是什麼物種,想著和時桑的約定就快到了,他伸出了手,對男孩說道:“我帶你去找爸爸媽好不好,這麼晚在這裡打球,會嚇到別人的。”

男孩牽住了杜秋伸出來的手,好奇地問道:“哥哥,你不會害怕嗎?”

杜秋嘆息道:“以前會,現在已經不會再害怕了。”

男孩露出了似懂非懂的表情,沒再說話。

他們就這樣從二樓走下了一樓,走到了時桑指定的樓梯口。

時桑看到了他們,驚訝地說道:“杜秋,這麼短的時間,你已經是四歲孩子的爸爸了、”

杜秋沒想到時桑會誤會,匆忙解釋:“這不是我的孩子,這是我在樓道上撿的。”

時桑蹲下身子,感受著男孩散發出來的冰冷氣息。她怎麼看,都覺得這個男孩不是活人。

杜秋果真是長大了,就這麼牽著一個死人,也不知道害怕。

“小弟弟,你是迷路了嗎?”時桑沒有感受到男孩的攻擊意向,輕聲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