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物證若是覺得不夠,還有人證!”徐雪殤見皇帝的心理防線繃不住了,眸色暗了幾分,此話一出,朝堂更熱熱鬧了:

“人證?如此絕密之事,怎麼會留下人證?”一位保皇派的大人出列,明顯對徐雪殤他們嗤之以鼻,再說,都多少年前的事了,現在追究有意思嗎?人都作古了!

戶部尚書出列,白了那人一眼,“天網恢恢疏而不漏!有人證僥倖活下來,也未可知!”他們這些年輕人無不嫉惡如仇,對這等不平之事深惡痛絕。那些都是人命,活生生的人命,怎可白白被人害死?

“就是!”工部尚書廖傑出列,“如今物證已全,再有人證,足以證明徐氏一族冤枉,前線十萬將士冤枉!”

暗靈唇角微彎,大步出了大殿,很快祝忠、杜仲、沈放、司徒勝天、這些證人都被帶到了大殿之上。看到這些死而復生的人,眾人不禁瞠目結舌……

“果然是天網恢恢!”刑部尚書廬秋傑一陣感慨,激動的內心波瀾洶湧。

路王蘇平突然鼻子發酸,想哭又不能哭,只能仰頭將淚水憋了回去。“老王爺,您的冤就要昭雪了!”他閉了閉眼,再睜開眼時,整個身心都沉靜下來。

“老天開眼了!”史均激動的老淚縱橫,不斷地用衣袖拭著眼淚,兒子的冤屈終於可以昭雪了,他死後也總算有臉再見故人了。

皇帝張大了嘴巴,這些人怎麼還活著?他們不是都死了嗎?有些還是他下令處死的!等等,他們若還活著,那許忠和徐恩……

許忠大步從殿外走了進來,雖然少了一隻手臂,卻不顯狼狽,“臣許忠,原名周航,乃是北魏守軍中僥倖活下來的,臣可以作證,北魏守軍並非死於戰火,而是被同袍的司徒氏暗算。事後,司徒勝天吩咐放火,大火在北境整整燒了三天三夜,兄弟們死無全屍啊!”許忠兢兢業業,在羽林軍統領的位置上多年,他所言,人人不得不信。他就那樣涕淚橫流的說著,想起那一幕,他便會噩夢連連。滿朝文武看著威風凜凜的將領,如孩子一般的流著淚,只覺得心酸不已,人人心中一片憤慨。

高九苦笑了一下,總算等到了這一天哪。他跪在了皇帝面前,驚的皇帝眼珠子險些沒掉下來,“臣也是北魏守軍僥倖活下來的一個,許忠所言句句為實。我們為了躲避司徒氏的追捕,藏在了雪窩子裡幾天吶!”那幾天,他們簡直生不如死,終身難忘,也不敢忘!

皇帝腦袋裡轟的一聲,他怎麼也想不到他身邊最親近的兩個人居然都是北魏守軍僥倖活下來的。他嚇出了一身冷汗,倘若他們對他投毒或者刺殺,那他絕對有死無生。

安王整個人都傻掉了,太子驚訝的不能自已,怪不得他們處處對他照拂有加,原來如此。南宮清則是佩服徐雪殤的安排,這丫頭不愧是南梁第一才女,佈局周全,妙計無雙啊!

“徐雪殤,你好大的膽子!”皇帝騰地從座椅上起來,抽出徐恩腰間的寶刀就要去殺了徐雪殤,徐恩卻死按著刀柄不放。“你放開,連你也反了!”皇帝忍不住罵人。徐恩低下頭,“臣乃暗龍令十大暗主中的一位。”此話一出,皇帝一個踉蹌險些沒摔倒。“十大暗主奉先祖皇之命,蟄伏宮中。一旦陛下德行有虧,可奉暗龍令令主為皇。”這話說的再明白不過了,皇帝只覺得天突然間都塌了。

“司徒小子,你做過什麼,告訴陛下。”暗靈眯了眯眼,他今天就是要氣死這個無德的昏君。

司徒勝天眉頭緊皺,他的妻子在人家手裡,他能怎麼辦?索性,硬著頭皮開口:“當年的確是本將軍下的黑手,可蕭後和蕭寒也都有參與,還有榮國公府。”即便是死,他也要拉著他們一起下地獄。

暗靈橫了祝忠一眼,祝忠渾身一顫,他寧遠立即去死也不要回那個鬼地方了,又是狼又是虎的。“臣當年因著小女的事情,也參與其中。”此話一出,杜仲就是想跑也跑不掉了。

“哈哈哈!本相縱橫官場多年,竟不知道會栽在自己女兒手上。”事到如今,他還有什麼好瞞的。他突然就釋然了,“皇后、司徒貴妃和蘭妃,都希望自己的孩子能登基,可皇位只有一個。她們密謀了一切,本官只是跑腿的,她們的家族出力最大。”他痛快的全招了,只因為他想死,不想再被徐雪殤關著了,更不想葬身狼腹或者虎腹。

“哦?”徐雪殤笑了,笑聲處處透著陰寒。她就那麼滿眼殺氣的瞅著杜仲,“那我母親和哥哥們何辜?你居然派人刺殺他們,甚至一把火毀屍滅跡?”她每每想起這些,都恨不能撕碎了杜仲。

“斬草不除根,春風吹又生。”杜仲饒有深意地看向女兒,這個女兒果然夠狠,跟他有的一比。可惜了,她不是男子。

蕭絕忍無可忍,直接衝了上去,一拳打在了杜仲的臉上,杜仲直接摔在了地上,兩顆牙混著血吐了一地。蕭絕猶不解恨,又是幾拳幾腳。“你居然如此冷血,居然殺妻滅子?”他一直以為徐梅他們是死在蕭家人或者司徒家手裡的。杜仲伸手抹了抹嘴角的血,瞪大了眼睛,有些神經質的冷笑著,點指著徐雪殤,狡辯:“本相跟她比,她更冷血。她可是連她親爹都出手對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