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女坐在八卦臺上,哼著不知名的小曲。

姚廣孝踩著雲朵,落在了少女身後:“你什麼時候來的?”

“你這小孩兒,一點都不知道尊重。”少女說:“你應該叫我——老師。”

“真是頑劣的脾氣啊。”姚廣孝搖了搖頭。

“你真是不好玩,比我哥哥討厭多了。”少女撇了撇嘴。

“我從來沒說過我是個有趣的人。”姚廣孝坐在了地上,指尖拈一片雪花:“你是來聽我講道經的嗎?”

“誰要聽你講道,我是來通知你,盯緊他。”少女說:“你這個小孩太笨了,幹什麼都那麼懶,什麼事都做不好。”

“你不是把南青派出去了嗎?”姚廣孝無奈的說:“我不太明白你為什麼要讓南青把聖骸交給那個鼴鼠一樣的竊賊。”

“南青的實力太差了,辦點兒小事兒還行,真打起來連你手底下那個叫五色的都打不過,頂多和天吳那個小鬼一樣水平。”少女說。

“你要讓五色出手?”姚廣孝皺眉:“以五色的實力,極有可能收不住手,誤殺了他。”

“那你把他的心還回去不就行了?”少女說:“現在的他還是太虛弱了。”

姚廣孝把手插入了胸口,縱然鮮血染紅了衣襟,他也面不改色。

“我開玩笑的,你真挖啊?”少女揮了揮手,時空在這一瞬間扭曲。

姚廣孝依舊坐在了那裡,只是胸口的血跡消失不見。

“那個大傢伙最近安分嗎?”少女問。

“玄牝門裡的大傢伙很多,你指的是哪一位?”姚廣孝淡淡的說。

“揣著明白裝糊塗。”少女撇了撇嘴說。

“他一直都不曾走出極門,他的身後是無盡的子民。”姚廣孝說:“只不過你上次把那個小東西放進去,惹得他不怎麼高興了,上次直接把我給趕出來了。”

“那明明是我的世界,什麼時候成他的了?”少女不滿地說。

“凡王所征服之地,皆為王之領土。”姚廣孝碾碎了指尖的雪花說:“幾百年來,你不也是未曾去收回領土,不是嗎?”

“我要你這守墓人有何用?”少女憤憤的說:“不行,我得進去打他一頓。”

“你確定以你現在的狀態,不是被他打一頓?”姚廣孝用懷疑的眼神看著少女。

“啊呀呀,你去幫我打他!”少女鼓起了腮幫。

“你是師父,我只是你的弟子而已。”姚廣孝輕笑著說:“我只聽過師父為弟子出頭,沒聽過弟子為師父出頭的。”

“胡說,明明有一個猴子就是這樣的!”少女說。

“你指的是……《西遊記》?”姚廣孝問。

“對呀對呀,我負責被妖怪抓,你負責打妖怪,快去!”少女瞪了姚廣孝一眼。

“六百年前的明月道人,端莊大氣,姿態優雅。”姚廣孝懷念的說:“對你來說六百年轉瞬即逝,怎麼像換了人一樣?”

“你被騙了,我當時不裝一下,你怎麼可能認我為老師?”少女推搡著姚廣孝:“快去快去!”

姚廣孝指尖一點,身前憑空出現了一座金門,他一步躍了進去。

白日軒朗之下,摘星樓的八卦臺上劃過一抹銀色的月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