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這不應該啊?”顧亭林不由奇怪道,“雖然少了一些,但是由殿下作保,這收入卻是穩定了許多啊!”

“你還是沒明白!”張順笑道,“這海上貿易一途,利潤豐厚。”

“當年明成祖在位之際,由皇家獨攬,故而短短數年,便能用兵蒙古而國用不損。”

“待到明英宗時期,皇帝威望不足,下西洋之事遂止,而東南士紳盡得其利。”

“又到嘉靖年間,倭寇、海寇肆虐,東南士紳多受其害,其利益又轉到海商之手。”

“如今那鄭芝龍雖然為最大海商,投靠本王,奈何其他海商卻貌服而心不服,雌伏以待。”

“若我所料不差,此事當為部分海商勾結前朝餘孽所為!”

張順此話一出,那顧亭林先是一愣,隨即恍然大悟。

原來他顧氏身為蘇州大族,家裡也曾經營這兩座繡莊,一條海船,對此中厲害自然也心知肚明。

若非這一次,他們“投資”了張順,恐怕這一次海貿大會他家也不會參與。

開什麼玩笑,但出海一次,便要收取船舶稅兩千兩,其他貨物亦先納四一重稅,擱誰身上誰幹吶?

不過,誰也沒想到義軍這邊海貿大會一開,那邊就派遣戰船巡邏舟山一帶,但見走私船隻,只管抓了,然後向其東家下達大額罰單。

但凡敢有不交者,一概沒收船隻、貨物,船上船員、隨行,一概打入大牢,判刑一年半。

別個不說,就這個判刑一年半卻是絕了。

按照信風洋流規律,每年出海時間只在數月之間。

一旦被抓起了關上一年半,等於白白錯過了整整兩年的海貿,端的是歹毒的緊,你叫這些人如何不惱?

正好這些人又都是刀口舔血,常年漂泊在海上的亡命之徒。

若說他們會老實不動手,恐怕他們自個都不信。

如果再聯絡到那三支原產自西洋的西洋銃,或許弗朗機、紅毛蕃也參與了其中,為未可知。

“那那殿下的意思是?”顧亭林想到這裡,忍不住開口問道。

“給他們立個規矩!”張順冷笑道,“這件事兒,本王不吃獨食就罷了,他們還敢吃本王的獨食,莫不是活膩了不成?”

細數以前的歷史,海外貿易這塊,先是皇室吃獨食,然後是東南士紳吃獨食,而今又被海商吃獨食,可謂是全憑本事。

然而,也正是因為這種排他性的噁心競爭,最終導致朝廷無利可圖,然後一禁了之。

在原本歷史上,這一禁固然一了百了,然而卻等於整個國家退出了“大海航時代”。

而等到下次西洋人再來的時候,卻是帶著堅船利炮和大量廉價工業品砸開國門,那個時候想反抗卻也來不及了。

想到這裡,張順更加堅定了打擊部分海商的走私、壟斷行為,徹底建立一個囊括了朝廷、坐商和海商的三角聯盟。

在這個聯盟裡,朝廷能夠收取大量的稅賦,然後建立起強大的海軍為自己海上貿易保駕護航。

而坐商負責根據海外市場變化,調整自己的手工業,生產出生絲、絲綢、瓷器、茶葉等貿易品,賺取海外利益。

而海商則負責把國內緊俏的商品運送出去,行銷海外。

如此以來,三方各得其利,各得其所,這海貿才能長久,國家才能富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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