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張順率領悟空、左右親衛及南京降臣舊勳及大族、鹽商等人趕到上元門的時候,戰鬥已經結束了。

上元門外一片血汙,從城門至江岸如同塗刷了丹砂朱漆一般。

短短一里許的道路,詮釋了什麼叫血流成河。

而就在這一條“血河”之上,還“漂浮”著滿目的屍首和殘骸。

銃矛鎧甲旗幟扔的到處都是。它們或泡在血水裡,或斜插在地面上、屍首上,或緊緊的握在屍首的手中。

還有不少傷兵,在血水裡掙扎哀嚎著,看不見什麼面目,唯有渾身的血紅!

地獄,這是一片人間地獄!

“嘔,嘔!”早已經吐無可吐的降臣勳貴、世家大族、富豪鹽商又忍不住嘔出來一些酸水出來。

如果張順所料不差,恐怕他們近一個月都會飽受噩夢的折磨。

雖然這很殘忍,但是這已經張順所能想到震懾這些不軌之徒最簡單、最直接、最溫和的法子了。

“殿下!”就在這個時候,正在蹲在一具馬屍跟前的傷心王定連忙迎了上來。

“怎麼了?”張順看了看眼睛紅紅的王定,不由指了指倒斃在地上的戰馬問道。

“我馬死了!”王定嘆了口氣道。

“?”張順聽了這話,差點當場噴飯。

他知道他不是那個意思,但是他仍然忍不住暗中吐槽。

原來這馬倒是一匹好馬,正是當初榆林將門決定投靠張順的時候,他的兄長王世國贈送給王定的禮物。

不意這匹戰馬跟隨自王定反覆衝鋒,最終筋疲力盡,倒斃在道旁。

“今天干得不錯,以一敵四,可謂是大勝!”張順滿意的點了點頭,順便又許諾道。

“本王這一次不僅要獎賞你,還要再賞你一匹好馬,算是對你今日功勞的酬謝!”

“哎,算不得什麼,算不得什麼。”王定聞言連忙自謙的擺了擺手,“這鄭氏水師看架勢有模有樣,其實就是驢屎蛋子表面光,一打起來就全露底兒了!”

“……”王定此話一出,頓時場上的一干國公、舊吏、大族和鹽商都沉默了起來。

原來先前魏國公徐允爵、保國公朱國弼一干人等先前聽聞鄭芝龍派遣水師前來,不由對其寄以厚望。

他們只把他吹的天上少有,地上無雙,文可比諸葛,武堪效嶽武。

誰也沒想到這牛皮吹的邦邦響,結果打臉就這麼快。

堂堂萬許精兵,竟然被人不足一營人馬打了個屍橫遍野、血流成河。

前後落差如此之大,以至於眾人半晌都沒回過神來。

“哎,要是有一支水師在此,這一仗就完美了!”就在眾人沉浸在震撼之中,久久不能忘懷之際,張順早已經舉目遠眺,望向了江面上混亂的水師。

經過悟空、王定一干人等苦戰之後,許成名、鄭芝鳳被殺得血流成河,好容易逃到了船上。

那許成名部還好,所乘坐船隻多為小船,很快就駛離了江邊。

而鄭芝鳳麾下的戰船多為海船,船體龐大,船帆眾多,若想起航,頗為艱難。

這個時候,如果有一支水師趁機殺出,管教他有來無回。

只可惜那黃孫茂攜師自重,遲遲不肯前來,白白浪費了這一個難得的戰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