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母豬?”只見那張鳳儀臉色鐵青,狠狠的一掌拍在了桌子上。

“咔嚓”,伴隨著一聲清脆的響聲,堅固的桌面直接裂開了一道縫。

馬英娘、高桂英和紅娘子三人不由眼皮一跳,連忙乾笑道:“總有些人滿口噴糞,實在是該殺!”

原來當張順聽到對自個造謠中傷之詞的同時,李三娘、紅娘子一干人等也同樣聽到了這些言辭。

只是女性和男性的關注度截然不同。

張順關注點是這些人如何辱罵自己,而諸婆娘則關注的是自己如何被辱罵。

別的辭倒還罷了,獨那“老母豬”一句,實在讓人不能忍。

特別是諸女之中,張鳳儀年紀最大,可不正應了“老母豬瀉火”那句?

“不成,我得安排下去!”張鳳儀銀牙咬碎,惱羞成怒道,“不把這廝揪出來,嘴都給他打爛了,我夜不能寐!”

你夜不能寐,怕不是想男人了吧?

紅娘子聞言看了她一眼,不由暗自腹謗道。

“哈哈,老母豬,虧得你想得出來!”內閣次輔張至髮指著侯恂,開懷大笑起來。

“一點小伎倆,不值一提,不值一提!”侯恂自謙的一笑,心情卻是舒暢了三分。

你道為何?

原來這北方雖然不如江南那般廣蓄奴僕,但是世上總有例外,而歸德府侯家就是這個例外。

這侯恂不僅與東林黨人鄒元標、梅之煥、鄭三俊等人為善,亦在歸德府城十里外建有“南園”一座,其中蓄有奴僕數百。

張順這廢奴令一出,也等於掘了他侯家的根基,故而他也極為憤恨,這才罵出如此狠毒之辭。

閣臣賀逢聖聞言搖了搖頭,笑道:“侯尚書何必自謙?此言之犀利,如刀似劍,真真是殺人不見血也!”

“兵法雲,將勇伐其智,將智伐其情。昔日霸王勇不可當,天下無對,仍敗於高祖之手者,智情不及也。”

“今之‘舜王’,即昔之霸王也。其內蓄女子,外不能用智謀之士,終必為我所敗。”

“此‘老母豬’一詞一出,彼輩必急。彼輩一急,定然急促張慎言。”

“那張慎言哪裡有閒心與她?如此以來,內外相疑,其政必亂,到時候為我所趁矣!”

原來惡毒攻擊張順之詞,有部分便出自於這一干人之手。

相對於其他人只是無能暴怒,發洩情緒而言,張至發一干人等散佈這些謠言則是一個有計劃有目的的行為。

經過這些人長時間的觀察以後,他們發現張順出身微寒,無有兄弟族人可依,唯有依賴家中那一群婆娘和以張慎言為首的文武將領。

當張順在京之時,一切都圍繞他運轉,自然無虞。

如今張順一離開京師,朝中諸事皆委以張慎言,這就有了讓這些人可趁之機。

依照他們的心思,這女人都是感性動物,一旦被激怒了,定然會不依不饒,鬧將起來。

到時候,張慎言一個處置不當,兩者之間就會內訌起來。

如此以來,你張順是繼續坐鎮南京,還是趕回北京處理內訌?

“妙,妙,實在是妙啊!”其他人一聽,不由紛紛笑了起來,“這樣既支援了江南,又引發了‘順賊’內訌,可謂是一石二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