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待在天津久了,自然深知張順和張子舟兩人心中所念,正是這“夾板戰艦”。

如今聽到登來也有,不由貪心大作。

“約莫有五六艘......”黃孫茂剛剛一開口,又怕嚇走了張胖子,連忙又解釋道。

“不過北方水淺,此類戰艦易於擱淺,故不常用,皆停留在水城中。”

“那這麼說南方還有很多?”張胖子聞言嚇了一跳。

“沒有一百,至少也有八十吧!”黃孫茂隨口應道。

嚇?這麼多!

張胖子大吃一驚,這才收起了小覷的心思,連忙問道:“那這一次,咱們是何打算?”

“張將軍,是這樣的!”黃孫茂見張胖子開了口,不由看了其他將領一眼,這才解釋道。

“這登州乃是一府三城佈置,分為府城、縣城和水城三處。”

“其中登州府與蓬來縣合為一處,共稱大城。而在其北,復設一城,專供水師出入,喚作備倭城,又喚作水城。”

“我意帶領水師,假裝回還,詐入水城,焚其舟船。”

“別請將軍於水城東北登陸,待城中望見水城大火,定然來救。到時候,將軍趁其不備,勐攻其側翼,定能一戰成功!”

“不知將軍意下如何?”

“好,很好!”張胖子點了點頭,不過還是提醒道,“但是,我弟弟要留在船上,守護副使左右,以免為賊人所傷!”

所謂“守護左右”云云,別看他說的好聽,其實就是留在船上的監軍。

那黃孫茂也知此事乃應有之意,不由點了點頭,然後向張瘦子施了一禮道:“既然如此,那就有勞小張將軍了!”

“不敢,不敢,日後同朝為官,還須副使多多照應才是!”張瘦子也會做人,連忙客套了一句道。

眾人這邊計較已定,不過在其他船上卻又起了爭執。

“依我之見,既然這‘死胖子’已經入我彀中,我何不趁機殺之,以為軍功?”果然,被張胖子打的全軍覆沒的王遊擊率先開口提議道。

“這......”那劉副將、吳參將也不由猶豫了起來。

雖然說這一次打了敗仗,若是能盡殲張胖子部,仍不失一個將功補過的法子。

“此事萬萬不可!”柏永福聞言大吃一驚,連忙阻止道。

“為何不可?難道你還成心做賊不成?”王遊擊冷笑道。

“你這是吃了豬油蒙了心裡!”柏永福不由怒斥道,“且不說此事有違道義,日後萬一落入舜王手裡,會有什麼好下場,姑且不提。”

“單說這張胖子,一戰焚你戰船百艘,破你士卒兩千之數,你難道還道他是個傻子不成?”

“你且看,那......那那......還有那,這幾條主力戰艦,皆佈置了他的親信。”

“就連張胖子本人,亦在副使座船之上。”

“如今你我分散在各船上,人心不齊,一旦出爾反爾,亂作一團,被其劫走大船逃了,我等豈不是上天無路入地無門?”

柏永福此話一出,仔細一想,還真是如此,頓時眾人面面相覷。

原來這張胖子既然答應了他們,自然也做好了兩手準備。

為了謹防明軍水師出爾反爾,賣了自己,他早把自己的心腹佈置在各艘大船上。

而他自個,則登上了黃孫茂的座船,看住了此人。

那柏永福、劉副將、吳參將等人即便有心,但是一則無黃孫茂的威望,二則無法在海上私下串聯,自然只能跟著他一條道走到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