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嘩嘩!”

不知疲倦的海浪,有一搭沒一搭的拍打著海岸的礁石,一如千年前一般。

俄爾有三兩葉扁舟沉浮於浪花之中,猶如魚兒浮出水面透一透氣。

一切都那麼祥和,一切都那麼自然。

這裡正是大遼河入海口之處,由於鹹澹水交匯,故而魚群眾多。

只是自後金佔據遼東以來,殺戮漢人,以致十室九空。

而遼東人口的大減,也使得這處昔日熱鬧非凡的捕魚場哪怕仍有動物的喧囂,終究難掩冷清。

而就在這時,突然一艘巨大的戰艦闖了進來,徹底打破了這裡的沉寂。

原本正在打漁的幾個漁夫,聞聲望去,只見那戰艦上豎五桅,長達二十餘丈,好一個龐然大物。

其戰船兩舷火炮羅列,密密麻麻的黝黑炮口發出了滲人的寒光。

而緊隨其後的則是大大小小二十餘艘船隻,其中有戰艦,亦有運輸物資的趕繒船。

“這......這時明船?”有的漁夫不由心裡一寒,低聲滴咕道。

“管他呢,虎狼相爭,與羊群何涉?虎勝食羊,狼勝亦食羊,左右落一個遭人魚肉的下場!”有見識的聞言搖了搖頭,駕船往遠處避了避。

原來遼東自“高淮亂遼”以來,明廷大失人望,大量軍民逃亡女真,這才有了老奴崛起之事。

而等到老奴興起之後,殘酷更甚,數百萬遼民幾乎被殺戮殆盡。

故而在遼東殘存的百姓眼中,明廷固然比韃子好一些,但是也好的有限。

眼見“明軍”再度出現在“太子河”口,遼東百姓並無甚歡喜之心。

然而,那船隻並未藉機停靠在岸邊,而是沿著“太子河”繼續北上。

“咱們這是去哪兒?”眼見船隻好容易靠近了陸地,臉色蒼白的白廣恩忍不住開口問道。

他本是延綏人氏,雖然不是旱鴨子,也是頭一次坐船出海。

哪怕白廣恩見多識廣,殺人不眨眼,但是在海山漂泊了兩日後,也難免身心俱疲,忐忑不安。

暈船如同瘟疫一般,在延綏籍士卒中擴散開來,整個船艙內都散發著一股難以言喻的酸臭味兒。

如今的白廣恩和他麾下的將士,十分懷念那能夠“腳踏實地”的陸地。

好容易看到了陸地,結果這船還不停下來,他就有點急了。

“白將軍,急什麼?還沒到牛莊呢!”天津總兵趙良棟笑了笑道。

“什麼牛莊?不是說好的停靠在天妃廟嗎?”白廣恩一聽趙良棟這話,臉色更加難看。

“哦,那天妃廟就在牛莊北面八里處。”趙良棟解釋道。

“啊?北面八里?那牛莊在哪兒?”白廣恩聞言有點迷湖了。

“牛莊啊,牛莊就在邊牆以南十餘里之處啊!”趙良棟理所當然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