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臣聞聖明之君,不辱及人之妻女;桀紂之徒,則耽於美色。孟子曰:王如好色,與百姓同之,於王何有?今陛下……”乾清宮之中,內閣大學士孔貞運正引經據典、長篇大論,把弘光帝一頓臭罵。

只把他罵的面紅耳赤,滿臉漲的通紅。

原來前些日子,張順和諸人定下來選諸勳貴家卷充實後宮之事,結果當晚弘光帝朱常洵就使人找到了張順,私下裡道:“朕所好者,他人妻女也,還請舜王勉力為之!”

張順沒辦法,就選去了幾個國公的家卷給他送了過去。

好傢伙,這一送不要緊,頓時如同捅了馬蜂窩一般,讓孔貞運一頓好噴。

那朱常洵抵擋不住,連忙用求助的目光看向張順。

張順哪敢接這話茬,只是低著頭,全當自己鞋面上開出來一朵花兒來。

陛下,你不能光看賊吃肉,不見賊捱打啊!

先前我被他噴了七八天,都沒敢吱一聲,您這都才哪兒到哪兒啊?

本來那孔貞運真噴的起勁兒,不意瞥見朱常洵又頻頻向張順方向望去,頓時氣不打一處來。

他又轉過頭來,向張順狂噴道:“我聽說正直之臣,能夠勸諫君主的過失,諂媚之臣,卻只能迎合君主的私心。”

“舜王身為朝廷重臣,功蓋當世,如何不肯勸諫陛下,反行小人之事耶?”

如此這般,又被孔貞運噴了一個時辰,直噴的張順一身冷汗。

“殿下!”

好容易找了個藉口跑了出來,剛一出門張順便看到等待已久的馮銓。

那馮銓一見張順,連忙上前三叩九拜道。

“好了好了,不用行此大禮!”張順擺了擺手道,“走吧,咱們去養心殿說話。”

不多時,兩人一前一後進了養心殿,並不見張周田朱四女。

當然不是四女出去了,而是養心殿除了正堂以外,又有許多房間。

正堂東西兩側分別是東暖閣和西暖閣,後殿則是五間房間,正好可以讓諸女分別選住一間。

閒話休提,話說兩人分定主客坐下,並無人奉上茶水,張順便自取了茶葉、開水,胡亂的泡了一壺,給自己和馮銓滿上,只嚇得馮銓又是一通跪拜。

好容易安撫了此人,張順這才笑道:“前兩日你就說要來見我,不知所謂何事?”

“臣觀殿下所為,莫非有意於朝中袞袞諸公乎?”不意馮銓聞言不由石破天驚道。

“哦?此話怎講?”張順自以為自己掩飾的挺好,沒想到竟被人一言道破,不過他依舊不動聲色。

“國之大事,唯祀與戎!”那馮銓不由笑道,“夫祀與戎兩者,錢糧必不可少。”

“如今殿下入京,秋毫無犯,仁之至矣!奈何朝中早已經國庫空虛,安有錢糧哉?”

“吾見殿下先清勳貴,想必次者必官吏而已!”

“哦?”張順不由驚異的看了這廝一眼,不由心道:真是人不可貌相,海水不可斗量。

這廝看起來長得人五人六,當你以為他是個正直的君子之時,他反倒一臉諂媚相。

當你以為他是個投機鑽空的小人之際,他倒有一番見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