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坐在他對面的不是別人,正是張順新封的“懷王”耿仲明。

“什麼懷王,不過是殿下隨口一說罷了!”耿仲明笑著搖了搖頭,一飲而盡道。

“隨口一說?這叫做金口玉言!”白麵長鬚之人聞言大笑道。

“你也是殿下手底下干將,你道殿下為何不肯派你去抄查這些皇親國戚與勳貴?”

“這話怎麼講,還請‘馮閣老’明言!”那耿仲明“哧熘”喝了一盞酒,又吃了口菜,這才笑道。

“說什麼‘馮閣老’,這不是揭我短嘛?”不意那“馮閣老”聞言反倒苦笑著搖了搖頭道。

“自從被那幫偽君子得了勢以後,莫說‘馮閣老’,我欲為七品知縣亦不可得。”

“好了,不說那些糟心事兒了,且說一說你這問題。”

原來這“馮閣老”不是別人,正是閹黨中的骨幹馮銓。

以魏忠賢為首的閹黨人員,大致包括“五虎”、“五彪”、“十狗”、“十孩兒”、“四十孫”一干人等。

而這馮銓正是“十狗”之一,由於他在閹黨之中地位比較高,但是又不是核心成員,故而在崇禎上臺以後被列為“逆輔”,不得敘永。

如今崇禎自掛東南枝,張順當政,這馮銓便聞著味兒趕過來,想趁機謀個一官半職,便找人把耿仲明約了出來。

“你的問題是手底下魚目混珠,稂莠不齊,如果讓你去幹這種事兒,保證辦的雞飛狗跳。”馮銓繼續笑道。

“壞了殿下的名聲事兒小,壞了殿下的大事兒事大!”

“大事兒,什麼大事兒?”耿仲明指了指外面被捆綁了一長串的勳貴家卷,不由笑道,“難道比這事兒還大不成?”

“當然,這算什麼?這只是算個開胃小菜,真正的大餐在後面呢!”馮銓不由冷笑道。

“此話怎講?”耿仲明聞言不由倒吸了一口涼氣,不由低聲問道,“那……那‘馮閣老’的意思是?”

“皇親國戚與勳貴雖肥,如何肥得過假仁假義的‘東林黨’!”那馮銓不由面帶冷笑道。

“舜王麾下百萬精兵,如今雖得了北京城,奈何城無糧,庫無銀,又有一大幫驕兵悍將要賞賜。”

“若是易地而處,你會怎麼辦?”

“當……當然是搶他釀的!”耿仲明不假思索道。

“這就是你和舜王殿下的區別之處!”不意馮銓聞言搖了搖頭道,“當然是興大獄,誅殺不軌之徒!”

“這……這不都一樣嗎?”耿仲明不以為然道,“還有,你為何認為殿下要拿東林黨開刀?”

“豬要撿肥的宰,人要挑富的殺!”馮銓不由冷笑道。

“如今勳貴和皇親國戚宰完了,自然要輪到東林黨那一群偽君子!”

“那……那為何不是齊黨或者楚黨?”耿仲明不由奇怪道。

“因為只要懷王把我引薦給殿下,我自會說服舜王,隨便替你謀一個美差,你說怎麼樣?”馮銓不由笑道。

“這……那好吧,我只能保證向殿下舉薦一下,成與不成,還在兩說!”耿仲明猶豫了一下,不由點了點頭道。

馮銓這廝名聲之臭,千里聞名,耿仲明本來不想沾他這事兒。

只是後來他轉念一想,自己的名聲未必比人家好到哪裡去,還能挑肥揀瘦不成?

至於東林黨不東林黨姑且不提,但是他耿仲明反覆橫跳,早把“西法黨”得罪死了。

這些“西法黨”掌握“奇技淫巧”,其中干將王徵早已經投靠了舜王,若是自己再不結黨自保,恐怕日後難免會死無葬身之地。

而馮銓見耿仲明應了,不由大喜道:“如此,你我強強聯手,自是榮華富貴,享用不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