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曾想,雙方壽命長短不一,剛開始關係不外乎兄弟叔侄,還不算離譜。

如此一來二去,雙方輩分不斷變化,竟然出現了由地位較為平等的兄弟之國變成了輩分離譜的翁孫關係。

堂堂大宋朝,竟然平白無故的比人家矮了一兩輩,比後來約定為叔侄之國、伯侄之國還要離譜。

只這一句話,頓時把丁魁楚噎了個半死。

他有心說,今天的事兒還管不了,你還有閒心操心這幾十甚至上百年以後的閒心?

但是,這話他說不了,只得搖了搖頭作罷。

“陛下,臣以為此事有待商榷!”就在這時,那溫體仁經過觀察崇禎對丁魁楚這一番言詞的反應,不由笑著開口道。

“這建虜使者誇大其詞,十句話中未必有一句實話!”

“哦?不知溫先生此話怎講?”崇禎不由眼睛一亮道。

“那建虜使者聲稱後金入關一十六萬大軍,‘順賊’有三十萬大軍,豈非大謬?”溫體仁侃侃而談道。

“我遼東兵馬不過五六萬之數,年耗軍餉糧草不下六七百萬,而其中戰兵,不過萬餘人而已。”

“如今東虜西寇能有多少土地人口,又能徵收幾何稅賦,敢言養數十萬戰兵?”

“以臣度之,東虜不過五六萬之數,西寇不過七八萬之多。”

“如今雙方經過鏖戰以後,損失必然慘重,故以大言欺我。”

“臣請陛下儘快出兵京西王平口,遲則生變!”

原來這王平口即為王平口巡檢司,乃是透過天津關、沿河口、齊家莊巡檢司等地入京的必經之地。

明軍若是藉機把此地堵了,恐怕那洪太、豪格一干人等只能被憋在天津關、齊家莊和王平口之間的三角地帶,任人宰割。

溫體仁的計策很簡單,若是後金勝了,正好能把後金堵在那裡出不來,這才有進一步打算的機會。

若是義軍勝了,正好把後金堵在裡面不出來,讓義軍與其繼續廝殺,明軍好漁翁得利。

“此事可行否?”崇禎聽到這裡,差不多明白了溫體仁的意思,不由扭頭看向薊遼總督丁魁楚道。

“庶......庶幾可行!”丁魁楚猶豫了一下,最終點了點頭道。

可行個屁,這事兒從戰術上乍一看頗為機巧,但是若放在戰略上來看,簡直是一場難以想象的大災難。

從山西往京師,居庸關、馬水口、紫荊關、倒馬關,何處渡不得?

你堵得住韃子,難道你還堵得住“舜王”嗎?

“既然如此,那就煩勞薊遼總督丁先生帶領萬餘薊遼精銳,為朕走這麼一遭,朕在此靜候先生佳音!”崇禎不由興奮道。

丁魁楚聞言抽了抽嘴角,最終還是無奈的“領命謝恩”。

別人不知道,他如何不知道?

原來早在義軍出征山西之初,侄子丁啟睿就曾多次給他寫信,勸他“領兵投靠舜王”,並聲稱“舜王”已經練兵三十萬,做好了同時和後金、大明開戰的準備。

當初他對此還將信將疑,如今眼見左柱國朱燮元兵敗身死,“大清國皇帝”洪太領兵一十六萬大敗而走,這才確信了“舜王”真有三十萬大軍。

整整三十萬吶,莫說擊敗一個小小的洪太,恐怕橫掃天下都足夠了。

一念至此,他已經無法直視這些腦殘的言辭。

“這大明國要玩吶!”薊遼總督丁魁楚不由搖了搖頭,心中暗歎了一句。

他現在所能夠做的全部事情,也不過是盡人事聽天命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