根據當前形勢估算,後金右翼濟爾哈朗部和部分中軍這兩萬人算是全完了。

左翼肅親王豪格部兩萬人馬,至少折了一半。

當前後金中軍主力,在這次撤退中至少折了萬餘人。

如今再加上雙方大軍大戰造成的損失、潰散,那麼這一仗後金差不多折損了五萬人馬。

如果再加上阪泉之戰和礬山堡之戰以及阿濟格部的覆滅,後金前後動員了一十六萬大軍,其實折損九萬有餘。

這一對一個人口不過百萬,丁壯不到四十萬的政權來說,不啻於遭受了一次毀滅性的打擊。

所以張順根本不急,急的應該是當面的建虜才是。

「什麼,建虜突然大舉東出?」而就在張順和洪太各有計較之際,二百里之外的崇禎也得到了令他們君臣上下震驚不已的訊息。

依照他們的心思,東虜、西寇各自逞兇,沒有三個月到半年時間根本不可能分出勝負。

如今自東虜西進不過短短二十天功夫,怎麼東虜又折返了回來?

「現在雙方勝負如何?」崇禎穩了穩心神,不由焦急的開口問道。

「這......」眾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一時間不知如何應對。

唯有內閣首輔溫體仁聞言,連忙上前道:「啟奏陛下,東虜、西寇,雙方兵力之盛,未之有也,我不得探其虛實。」

「然而,自建虜叛亂一來,兵鋒之盛,蓋莫能當;老奴、洪太父子機警狡詐,不下曹操曹丕之輩。」

「夫「順賊」者,不過黃巾赤眉之流耳,如何勝之?」

「望陛下即刻召集四方兵馬勤王,以免京師為虜所困!」

「這……」崇禎聞言心亂如麻,正要開口下旨。

不意薊遼總督丁魁楚卻開口道:「溫閣老,此言差矣。」

「夫「順賊」奄有陝山河南大半之地,以窺天下;其「賊首」張順者,狡詐權變,不下洪太。」

「故而兩賊相爭,勝負當在五五之數,建虜未必勝之。」

「如今雙方交手不及一月,建虜大潰而走,定是勝負已分。」

「還請陛下早做打算,以防萬一!」

「丁魁楚,你什麼意思?」丁魁楚這話一出,溫體仁不由惱羞成怒道。

「沒什麼意思!」

「什麼叫沒什麼意思?這麼說你要規勸陛下南遷,盡舍北方疆土?」溫體仁不由半眯著眼道。

原來自義軍東進以來,大明朝野南遷之議不斷,早鬧的沸沸揚揚。

這崇禎好面子、好名聲,遲遲不能決斷,惹得諸臣工以此為契機,相互攻訐不已。

甚至一度蔓延到宮中,引發了天啟皇后張嫣與崇禎周皇后之間的矛盾。

果然溫體仁此話一出,頓時引出一場酣然大波。

「祖宗之地不可棄也,臣請立斬丁魁楚以儆效尤!」

「京師一棄,黃河以北非國家所有矣,嗚呼哀哉,嗚呼哀哉!」

「臣為之一大哭,一哭後主不戰而降,二哭徽欽二宗不守東京,三哭于謙守京城。臣等正欲死戰,陛下何故先降……」

「呃……」崇禎聞言頓時一腦門冷汗,原本有幾分蠢蠢欲動的心思又安分了下來。

「三百里

加急,三百里加急,東虜遣使攜洪太書信前來,欲修兩家之好!」而就在眾人紛紛相互攻訐之際,突然殿外傳來了一聲高呼,頓時眾人都安靜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