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一直下,然而張鳳儀的心中卻是豔陽高照的晴天。

七千白桿兵,在她的帶領下,頭頂斗笠,身披蓑衣,從義軍右翼後面繞過,直接來到了南門的群山腳下。

“張將軍,這就是應龍山,翻過這座山就到了建虜側翼。”虞堡主有幾分驚奇的看著面前的女將軍,向她指點著附近的地形。

“好過嗎?”張鳳儀皺了皺眉頭,不由開口問道。

“不好過,如果沒有這場雨還行,有了這場雨恐怕.恐怕有點難以攀爬。”虞堡主面露難色道。

我建議的時候還是陰天,誰曾想有這場大雨啊?

“能帶路嗎?”張鳳儀又追問道。

“我是不行了,年紀大了,爬不動了!”虞堡主搖了搖頭,隨即扯出站在後面的後生道,“這是我的孫子虞兆基,他能幫將軍領路。”

“好吧,那就走吧!”張鳳儀點了點頭,然後率先下了戰馬,往前面的山上爬去。

“將軍,你這馬.”虞堡主不由一愣。

“先替我照看著吧,若是我不幸戰死,你就代我轉交給舜王殿下!”張鳳儀笑了笑,遠遠的回應了一句道。

別看她在張順面前說的輕鬆,其實她也知道這是一條不歸路。

張鳳儀久在蜀地,聽說過鄧艾偷襲陰平的故事,自然也知道“闖王”高迎降兵敗子午谷之事。

出奇出奇,出人意料之外是出奇制勝,若是被人料中恐怕就是兵敗身死。

她久在軍旅之中,對生死早已經看淡。

成固然可喜,不成也能擾亂建虜的陣型,為張順取得勝利創造戰機。

“將軍,前面山勢陡峭,道路溼滑,難以攀爬!”就在張鳳儀剛剛出發不久,麾下士卒便遇到了困難。

“用白杆槍!”張鳳儀眉頭都沒有皺一下,直接下令道。

白桿兵雖然天下聞名,但是很多人早已經忘了這支精兵其實是一支山地戰精兵。

平地列陣,固然為白桿兵所長,但是翻山越嶺對白桿兵來說更是尋常之事。

隨著張鳳儀一聲令下,頓時前排的白桿兵紛紛伸出手中的白杆槍,用白杆槍上的鉤子勾住山上的樹木、藤條和石塊,勾結實了,然後拽著槍桿向上攀爬。

等到他們尋了一個合適位置立足腳,站穩了,然後繼續向上攀爬。

等到他們抵達山頂以後,再把尾環放下去,讓下面計程車卒用白杆槍上的鉤子勾住尾環,首尾相連,形成一條建議的借力裝置,以便後面計程車卒攀爬。

等到前面開路計程車卒疲憊了,則有第二排白桿兵開道,原來計程車卒退下去節省力氣。

如此這般,原本陡峭難以攀爬的山坡,在白杆槍的助力下,幾乎如履平地。

這山坡有高有底,有的不過一丈長短,只需要一根白杆槍就能攀爬。

有的兩丈多高,就需要兩根白杆槍首尾相連。

甚至還有更高的山坡,則需要三根甚至更多白杆槍相連。

這些白杆槍槍桿用的乃是堅韌的白蠟杆,槍頭的連線方式不是銎裝,而是鋌裝。

故而雖然受到大力拖拽,而不會分離或斷裂。

這是石柱、酋陽等土司盤踞在崇山峻嶺之間五百餘年,往來廝殺得出來的寶貴經驗。

“哎呦!”就在土司兵源源不斷的往應龍山上攀爬之際,張鳳儀抓住一根白杆槍也跟著向上攀爬。

只是沒想到道路溼滑,她一個不小心滑了一下,差點跌到山坡下面。